第167章、凶手！
在街上被帮派份子追着跑，已经不是林希第一次体验。
以黄昏城的人口基数来比较，其实帮派份子的比例实际没有那么高，但架不住酆天门步行街属于港区。
任谁来看，都会毫不犹豫承认港区是个烂地方，酆天门步行街是这里唯一能与‘繁华’两字沾边的地方，港区的帮派份子赚到钱后都喜欢往这边跑。
所以走在街上，基本每隔几步就会看见穿笔挺西装的凶悍男人。大多数时候他们都很守规矩，大家相安无事。
可一旦被盯上，这些壮汉随时可能化身饿狼，比如现在。
哐！
林希单肩撞开拉面店的后门，拉着虞漪夺路狂奔。
反应过来的帮派份子们骂声不断，紧追其后引得店内一阵尖叫。
大多数做打手的帮派份子都没钱，很少做战斗义体改造，一旦有成套的战斗义体，至少也是中层小头目，不会接当街堵人这种活。
所以追逐他们的帮派成员大都只是普通人的体质，这给他们创造了逃生空间，不过气势汹汹的男人们从四面八方围追堵截过来的场景让虞漪不由得恐慌。
林希把她手腕捏死死的，逃跑样子不慌不忙，显得轻车熟路。
“学弟，他们是怎么回事？”
“别说话，保持呼吸节奏，小心被追上。”
林希头也不回，把巷子里捡到的玻璃酒瓶毫不犹豫朝转角过来的帮派份子脑袋上招呼。
砸翻一人后，跨过抱头打滚的男人，继续朝前跑。
这些帮派份子对他没有任何威胁。
只是虞漪还在旁边看着，不想暴露辉耀者身份，才选择逃跑。
虞漪顿时闭嘴，迈开步子狂奔。
一路追逃，他们逐渐离开酆天门步行街，深入到港区蛛网般四通八达的街巷中。
几番纠缠后，两人总算甩开追逐者，暂时躲避起来。
小巷堆积的建材废物背后，虞漪与林希并肩靠墙，压低身子。
“为什么不往中央大街跑，跑到中央大街上，他们肯定不敢再造次。”
本以为心脏纤弱的虞漪会体力不支，可跑了那么半天她连汗都没有流，只是胸口有轻微的起伏。
林希探头向外观察，听见虞漪的问题，低声回答：
“去不了。谁都知道越过中央大街就到海滨区，不属于帮派能染指的范围，他们肯定会出动不少人堵在必经路口处，我们往中央大街跑是自投罗网。”
虞漪转念一想，点了点头。
别把其他人都当蠢货，都知道中央大街安全，对方怎么可能没有防备。
“这些帮派份子到底为什么追我们？”虞漪又忍不住问。
她其实心底还有些许后怕。
林希退社勾起她的不安后，当时心里很乱。被那个帮派黄毛堵住，竟然一时间愣在原地，没有反应。
如果不是林希果断，对方只需伸手就能毫不费力气地抓住她。
“我也不清楚。”
林希微微摇头，心中同样疑惑。
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彩虹节那晚，他与同舟联盟的几人交谈，引来了他们的仇家。
可后来又否认这個想法，因为当晚虞漪并不在场，对方追捕时全息投影展现了两张照片，目标不是他而是他们两人，说明与那晚的事并无联系。
事发突然，他根本没来得及看清这伙人领口的帮派徽章，不知道他们隶属哪一方。
“老大，不在这边！”
“继续找，每个角落都别放过，他们肯定藏在这附近，把他们搜出来！”
“……”
不远处隐约传来帮派份子的吆喝，小巷虽然复杂，可只要地毯式搜索，总能把他们找出来。
林希回身，望向虞漪：“你和你父亲联系了吗？”港区这种地界，找虞烬比找治安署好使。
虞漪举起手腕，摇了摇头：
“没有信号，有电磁干扰。”
“还挺舍得下本钱，这样子躲下去不是办法。”
林希起身，猫着腰朝外走，看得身后的虞漪一慌，急忙问道：
“你要去哪？”
“趁还没被发现，先抓个俘虏把情况打听清楚，再计划接下来的逃跑路线。”林希头也不回。
他并不担心会遇到危险，真打起来的话不会比无双割草慢多少。
还是那句话，‘林希’只是个男子高中生，是普通人。有外人在场，危机只能要用普通人的方式解决。
先把虞漪打晕，再化身怪盗杀出去不是不可以，但是太刻意。
‘林希’一遇到危险，白面怪盗立刻出现救场，这样的事情发生次数多了，其他人会怎么想？
“等等，我们还是先躲藏好，等他们走远……”
虞漪心急如焚，只敢小声劝说。
话音未落，林希猫咪捕猎般扑出，电光火石间勒住从巷口走近的帮派喽啰。
那喽啰先是受到惊吓，看清来人后露出狞笑。
“小子，没想到胆子还挺肥！”
他浑身义体鼓涨，想从这瘦弱的小子手里挣脱，然后反手拿下他，可很快感觉到不对劲。
义体已经完全运转起来，可那支钳住自己脖颈的手臂居然纹丝不动。
他的脸渐渐憋成猪肝色，张口想喊却发不出声音。
正在意识渐渐模糊之际，那人却突然松开他。
“嗬……嗬……”
喽啰双膝跪地，杵着墙壁剧烈喘气。
才双目通红抬起眼，便看见自己腰间的消音手枪不知何时落入对方之手，枪口正顶着他脑袋。
“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老实回答，否则去死。”那个男高中生威胁道。
喽啰咧嘴一笑，面露鄙视：“小崽子怕是连鸡都没杀过，还敢威胁……”
两颗子弹擦着他耳垂掠过，精准擦破了皮肤，划出道不大的口子，血珠立刻渗出来。
喽啰脑袋一片空白，再抬头迎上一双淡如止水的眼睛。
他咽了咽口水，下意识觉得对方不是在说笑，而是真的敢开枪打死自己。
“你有什么问题，问吧。”
识时务者为俊杰，喽啰果断低头。
林希押着他返回藏身的巷子，虞漪眸中异彩连连，没想到他居然真的抓到个‘俘虏’。
虞漪下意识打量他，遇到这种事情他为什么还能如此镇定，难道他不怕么？
“怎么称呼？”
林希和喽啰面对面靠墙蹲下，伸手掸平他西装领口，看到了那枚帮派徽记‘灰’。
“阿宾。”
对方老实开口。
林希眉头一皱：“没有代号？”
“呃，这个嘛……我资历尚浅，大哥说还不配取代号。”
阿宾如实回答，结果看见两人鄙视的眼神，心中不由得羞恼。
“本以为单独行动，还有义体改造，以为抓到条大鱼，没想到……算了。”林希摇摇头，“哪个帮派的？”
“酆城会。”
“酆城会？”
“酆城会灰手组。”阿宾挺了挺胸膛。
“组长是奥尔德那个？”林希又问。
“没错。组长如今已经是酆城会代理若头，只等会长回来，立刻能正式继任！”阿宾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虞漪与林希并肩，凑到耳边问道：“你认识吗？”
林希微微颔首：“雇佣你老爹调查手头那个杀人案的雇主，就是酆城会灰手组的奥尔德，不过他应该没理由来抓你我才对。”
对虞漪解释完，林希又转向阿宾，手枪扳机扣紧了一点：
“灰手组为什么来抓我们？”
看他的模样，阿宾一阵慌乱：“小兄弟…不不，爷，小心走火。”
“快说！”
“好！好！”阿宾嚅嗫嘴唇，“有人出钱雇佣我们，把你们两个抓起来教训一顿……也不是弄死或者弄残，只是威胁一下，给个警告。”
虞漪稍有疑惑，继续问：“威胁我们？目的呢？”
“额，这个我不太清楚。”
阿宾满头大汗，眼睛左右瞟寻找反杀或者逃跑的机会，“只是听老大说，雇主让我们警告你们不要再查不该管的闲事，否则下次我们再来，你们就真的死定了。”
林希和虞漪对视，同时想到一个人。
边望！
他们手头能算作‘不该管闲事’的，唯有鹿鸣祈学姐失踪案。
案件相关者中，有动机用那么拙劣手法阻止他们继续调查下去的人，唯有此前两人拜访过的高等数学教师边望。
虞漪先是怔住，很快便气极反笑，捏了捏拳头：“看来边望老师真的和鹿鸣祈学姐失踪有关，雇帮派份子抓学生威胁，暴露出去他死定了。”
“学姐你没有证据。”林希冷静指出，“哪怕把追我们的灰手组成员全部抓住作证，也不会对边望有任何影响。”
在黄昏城的司法体系中，人证是没有用的。
哪怕全城的普通市民都替你说话，没做确凿的物证依旧不能定罪，关在治安署的伺夜就是如此。
连他自己都承认自己是连环凶杀案的凶手，可因为没有决定证据，到现在案子都还拖着——当然，背后可能还有其他影响，缺乏证据不是唯一因素。
“至少他自己暴露，他和鹿鸣祈学姐的失踪有关。有了这个证据，案件真相又清晰几分。”
虞漪不以为然反驳，说到一半又停下，摇了摇头：
“抱歉，忘记你已经退社，鹿学姐的案子已经与你无关了。”
林希没有吭声，也没有反驳。
的确与他无关，哪怕现在突遭飞来横祸也一样。
咽不下这口气，大不了今晚化身怪盗去边望家两枪给他做掉，他本人绝不会再踏足没有把握的阴谋漩涡。
林希沉默的时候，虞漪也在观察他。
经此一役，她对他的态度稍有改观。
林希并不纯粹是一个没有道德底线的渣男，否则刚才完全可以把她丢下当诱饵自己逃跑，现在也就不必落入逐渐缩小的包围圈。
相反，他胆大心细，且行动力十足，是非常优秀的侦探助手人选。
两人性格还算契合，相处起来不算难受。‘如果没有佟学姐委托的话……’
虞漪心中微微感叹，忽然开口问道：“林希，你和诗会长是什么关系？”
“嗯！？”
林希刚把问完话的阿宾打晕过去，正在搜身找有用的东西，突然听到这个问题大脑有些宕机。
啪嗒。
阿宾倒在泥水里，脸朝下冒出一连串气泡。
林希没有管他，转身后摸不着头脑问道：“怎么突然问这个？”
“……好奇。”
虞漪低下头，她话才出口自己就后悔了。
现在还没脱离追捕呢，问这种问题不合时宜，而且冒犯。
两人现在只能算普通同学关系，自己哪有资格问这种特别的私密问题。
“朋友、伙伴、暧昧对象、债主……也许未来还会交往。”
林希掰着手指算，说完后稍作停顿，朝虞漪眨眨眼：“这个答案你的雇主会满意么？”
“什么雇主？”
虞漪脸不红心不跳地装傻。
林希哂然一笑，摇摇头不再多说。
昨晚他就已经确认虞漪最初接近他是别有用心，不过现在挑明这些已经没有意义。
毕竟他觉得和虞漪短暂相处的几天里还挺愉快，而且也不可能对大概率是她幕后雇主的佟雅人做点什么，今天之后大家分道扬镳，在学校里做个点头之交的朋友挺好。
“原来躲在这里，你们这对小情侣，还挺能藏啊！”
巷口忽然传来一道嚣张的喊声。
被林希砸一脸奶茶的黄毛已经领着五六个小弟堵住他们前面的巷口。
相反的另一边的巷尾也出现两三个灰手组的小弟，正在摩拳擦掌，发出阴森森狞笑。
“林希。”
虞漪第一时间喊他的名字。
林希也第一时间有反应，弯腰抱住虞漪的腿弯，在她惊呼中把人送上房顶。
“走上面。”
林希抓着巷子里的排水管三两下爬到高处，刚才选择躲那个位置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好接下来的退路。
至于先让虞漪跑？
和芙莲在一起太久都快形成肌肉记忆，危机时刻一有人叫他名字会产生下意识反应，让拖油瓶先跑。
再度牵着虞漪在港区低矮密集的房屋顶逃跑，林希心中悲愤。
没想到我已经被训化到这种程度。
都怪芙莲！她害我不浅！
今晚回去必须再把玩偶蹂躏一顿，否则不足以平息心里不爽。
林希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根本没发现落后他半个身位的虞漪脸颊已经飞满红霞。
因为在第二次逃跑时，林希没有再抓她的手腕，而是直接牵住她的手心。
感受与那从未接触过、截然不同的手指纹路，以及粗糙触感下传来的火热，虞漪脑子完全一片空白，升不起半点念头，只能机械地跟着他在房顶跳跃。
与之相对的，在后面穷追不舍，边追边叫嚣怒骂的灰手组成员，反倒成为此刻的点缀。
“噗嗤……哈哈哈哈哈。”
虞漪忽然大笑起来，清脆笑声给林希吓一跳。
“好端端的笑什么，神经病啊！”他转过头，狠狠瞪她一眼。
“喂，学弟！你不觉得现在这种情况，身后被坏人追逐，在房顶上迎着太阳的方向逃跑，很有冒险漫画的感觉吗？”
虞漪嘴角勾起笑容，大声回应。
她是认识秦妲后才开始接触漫画，因为对方喜欢看，也喜欢分享给她一起看。
秦妲的主要青睐带有幻想色彩的青春冒险纯爱喜剧，因此塑造了虞漪的漫画口味。
曾经她在某本漫画里看过，男女主角被数不尽的丧尸追逐，牵着手向夕阳逃跑。
当时她只觉得莫名其妙，现在才发现，重要的不是画面，而是那种与普通高中生平静生活截然不同的独特感。
虞漪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和男生牵着手跳跃在错落的屋顶上，身后还有一群凶恶的帮派成员穷追不舍。
这种感觉，还挺不错。
“啊？”
林希完全不懂虞漪脑子在想什么，一会儿失落一会儿又高兴，他只知道再往前走马上要没路了。
本想绕回酆天门，结果灰手组的人不给机会，只能朝港区继续深入。
跑过整片绵延的低矮房顶后，前方出现一座哥特式钟楼。
钟楼斑驳破旧，墙缝中长着杂草，可它占据了很大一块区域，空旷且宽敞，距离周围矮屋房顶至少有五六十米远。
这个距离可不是普通人能跳得过去。
林希视力很好，已经看见在钟楼墙外，不少灰手组成员已经等在那里守株待兔。
千钧一发之际，两人在靠近钟楼的矮屋边缘停下。
“呼……呼……”
灰手组的黄毛杵着膝盖，气喘吁吁，“你们两个…呼…还挺能跑啊！怎么不跑了，跑啊！”
林希把虞漪拉到身后，叹口气：“大哥怎么称呼，看你们追这一路也不容易，先擦擦汗，擦擦汗。”
不只是黄毛，除开少数几个做了大腿义体改造的，其他小弟也一副腿软颤抖、精疲力尽的模样。
黄毛从口袋里掏出块绣花手帕，一边擦额头一边凶狠道：
“你们死定了知道吗，我要让你们这辈子都后悔今天。”
虞漪上前一步，朗声发问：“雇你们的人给多少钱，我给你们双倍，放我们走怎么样？”
听到钱这个字，黄毛立刻来了精神：“你们有钱？”
虞漪不答：“你先开价。”
黄毛眼珠转悠两圈：“他给我们500w宙斯，你拿出1000w来，我放你们这对小情侣走人。”
“还真敢狮子大开口。”
虞漪浑然不惧盯着他：“从网上匿名雇佣你们，单次报酬最多不超过1w宙斯，这是市场价。哪怕对方出手大方，3w宙斯顶天了，还不含手续费。”
黄毛一愣，讶异道：“没想到小丫头还挺懂行情啊！”
“那这样，一口价20w宙斯，拿得出来你们走人，拿不出来的话……”他舔了舔嘴唇，“陪哥哥我交个朋友怎么样？”
虞漪厌恶地皱眉，正准备亮明身份，用‘神隐’的招牌进一步讨价还价时，林希忽然扑倒她。
“小心。”
一道锋锐无匹的刀光划过。
十几个灰手组成员的脑袋被高高抛起，热血如喷泉般汹涌溅出，随身体一同倒在地上。
虞漪后脑勺砸在房顶的铁皮上，吃痛呼出声。可还没来得及说话，第二道刀光接踵而至。
林希抱着她狼狈翻滚，堪堪避开这第二道攻击。
哗啦啦！
他们落脚的矮屋竟然直接坍塌，激起一阵汹涌的烟尘。
两人跌落，林希脸色终于变了，因为他见过类似的刀劈痕迹。
在虞烬给他的连环凶杀案卷宗上，杀死此前几个受害者的人，用的就是这种攻击！
“凶手！？”
他抱着虞漪猛然冲出，此时也顾不得隐藏速度。
而此时凶手已经袭至身前，从腰侧抽刀，嗡鸣凄厉。
林希踏步翻滚，刀刃贴着他的发梢划过。
这个瞬间，他也看清来者，瞳孔骤缩。
对方体态修长，穿着件潇洒的黑风衣，嘴角嚣张上扬，头发随风烈烈晃动，在那张脸上居然是一张纯白底色、附着有精致花纹的白色面具。
“啧。”
一击无功而返，对方居然从风衣内侧抽出把银耀的手枪来，对准两人扣下扳机。
砰！
子弹避之不及，打中虞漪的肩胛骨，血液溅到林希脸上。
虞漪同样呆滞，满脸不可置信，低声呢喃：“诺亚…？”
“什么人！”
伴随厉喝，从钟楼中闪现出一道残影。
残影双手弹出光刃，交汇成巨剑，朝‘凶手’悍然劈下。
而‘凶手’拔刀迎敌，两人短短几个呼吸间碰撞数十次，寻常人只看得见刀刃火星迸射，根本看不清两人动作。
碰撞几次后，似乎是残影占据上风，那凶手飘然后退，随手抛下一枚手雷。
轰！
巨大爆炸出现，阻断残影追击，刚才林希他们追逐跑过的房屋倏然燃起大火。
在火光中，‘凶手’朝这边深深看了一眼，飘然而去。
“喂，你们没事吧？”
仗义援手的残影走过来，林希和虞漪也看清了他。
“陈姜？”
“你们认识我么？”
陈姜并不惊讶自己的名字被喊出来，动作麻利拿出随身的治安署标配气动注射剂，给虞漪止血。
“刚才那个人是穷凶极恶的歹徒，还好莪恰巧在附近，否则就危险了。”
陈姜沉稳地说道。
止血结束后，陈姜转身看熊熊燃烧的大火，脸色难看：“必须赶紧灭火，阿珂给火警打电话！”
“已经打过了，陈姜哥哥。”
身后的钟楼里，不知何时冒出十多个小孩子来，趴在钟楼的木门后朝这边偷看。
林希怔怔出神，忽地想起这里是哪里。
在‘铁垣恶兆’的迷宫中，他听说过这个地方，是那个叫达芙妮的女人创建的孤儿院！
芙莲和小诗也是在这里找到畸形儿乔尼和另一个懂事的女孩菈尼娅。
“陈姜，你没事吧。”钟楼里跑出年轻的女子，到陈姜身边关切问道。
“我没事，菈尼娅。”
陈姜先温和地摇头安抚，接着才走到林希和芙莲身边，严肃开口：“你们刚才目击到那个凶恶的罪犯，我以城市治安署暴恐机动队高级警司陈姜的名义，请求你们协助调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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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黄昏城的人口基数来比较，其实帮派份子的比例实际没有那么高，但架不住酆天门步行街属于港区。
任谁来看，都会毫不犹豫承认港区是个烂地方，酆天门步行街是这里唯一能与‘繁华’两字沾边的地方，港区的帮派份子赚到钱后都喜欢往这边跑。
所以走在街上，基本每隔几步就会看见穿笔挺西装的凶悍男人。大多数时候他们都很守规矩，大家相安无事。
可一旦被盯上，这些壮汉随时可能化身饿狼，比如现在。
哐！
林希单肩撞开拉面店的后门，拉着虞漪夺路狂奔。
反应过来的帮派份子们骂声不断，紧追其后引得店内一阵尖叫。
大多数做打手的帮派份子都没钱，很少做战斗义体改造，一旦有成套的战斗义体，至少也是中层小头目，不会接当街堵人这种活。
所以追逐他们的帮派成员大都只是普通人的体质，这给他们创造了逃生空间，不过气势汹汹的男人们从四面八方围追堵截过来的场景让虞漪不由得恐慌。
林希把她手腕捏死死的，逃跑样子不慌不忙，显得轻车熟路。
“学弟，他们是怎么回事？”
“别说话，保持呼吸节奏，小心被追上。”
林希头也不回，把巷子里捡到的玻璃酒瓶毫不犹豫朝转角过来的帮派份子脑袋上招呼。
砸翻一人后，跨过抱头打滚的男人，继续朝前跑。
这些帮派份子对他没有任何威胁。
只是虞漪还在旁边看着，不想暴露辉耀者身份，才选择逃跑。
虞漪顿时闭嘴，迈开步子狂奔。
一路追逃，他们逐渐离开酆天门步行街，深入到港区蛛网般四通八达的街巷中。
几番纠缠后，两人总算甩开追逐者，暂时躲避起来。
小巷堆积的建材废物背后，虞漪与林希并肩靠墙，压低身子。
“为什么不往中央大街跑，跑到中央大街上，他们肯定不敢再造次。”
本以为心脏纤弱的虞漪会体力不支，可跑了那么半天她连汗都没有流，只是胸口有轻微的起伏。
林希探头向外观察，听见虞漪的问题，低声回答：
“去不了。谁都知道越过中央大街就到海滨区，不属于帮派能染指的范围，他们肯定会出动不少人堵在必经路口处，我们往中央大街跑是自投罗网。”
虞漪转念一想，点了点头。
别把其他人都当蠢货，都知道中央大街安全，对方怎么可能没有防备。
“这些帮派份子到底为什么追我们？”虞漪又忍不住问。
她其实心底还有些许后怕。
林希退社勾起她的不安后，当时心里很乱。被那个帮派黄毛堵住，竟然一时间愣在原地，没有反应。
如果不是林希果断，对方只需伸手就能毫不费力气地抓住她。
“我也不清楚。”
林希微微摇头，心中同样疑惑。
他第一时间想到的，是彩虹节那晚，他与同舟联盟的几人交谈，引来了他们的仇家。
可后来又否认这個想法，因为当晚虞漪并不在场，对方追捕时全息投影展现了两张照片，目标不是他而是他们两人，说明与那晚的事并无联系。
事发突然，他根本没来得及看清这伙人领口的帮派徽章，不知道他们隶属哪一方。
“老大，不在这边！”
“继续找，每个角落都别放过，他们肯定藏在这附近，把他们搜出来！”
“……”
不远处隐约传来帮派份子的吆喝，小巷虽然复杂，可只要地毯式搜索，总能把他们找出来。
林希回身，望向虞漪：“你和你父亲联系了吗？”港区这种地界，找虞烬比找治安署好使。
虞漪举起手腕，摇了摇头：
“没有信号，有电磁干扰。”
“还挺舍得下本钱，这样子躲下去不是办法。”
林希起身，猫着腰朝外走，看得身后的虞漪一慌，急忙问道：
“你要去哪？”
“趁还没被发现，先抓个俘虏把情况打听清楚，再计划接下来的逃跑路线。”林希头也不回。
他并不担心会遇到危险，真打起来的话不会比无双割草慢多少。
还是那句话，‘林希’只是个男子高中生，是普通人。有外人在场，危机只能要用普通人的方式解决。
先把虞漪打晕，再化身怪盗杀出去不是不可以，但是太刻意。
‘林希’一遇到危险，白面怪盗立刻出现救场，这样的事情发生次数多了，其他人会怎么想？
“等等，我们还是先躲藏好，等他们走远……”
虞漪心急如焚，只敢小声劝说。
话音未落，林希猫咪捕猎般扑出，电光火石间勒住从巷口走近的帮派喽啰。
那喽啰先是受到惊吓，看清来人后露出狞笑。
“小子，没想到胆子还挺肥！”
他浑身义体鼓涨，想从这瘦弱的小子手里挣脱，然后反手拿下他，可很快感觉到不对劲。
义体已经完全运转起来，可那支钳住自己脖颈的手臂居然纹丝不动。
他的脸渐渐憋成猪肝色，张口想喊却发不出声音。
正在意识渐渐模糊之际，那人却突然松开他。
“嗬……嗬……”
喽啰双膝跪地，杵着墙壁剧烈喘气。
才双目通红抬起眼，便看见自己腰间的消音手枪不知何时落入对方之手，枪口正顶着他脑袋。
“我有几个问题想问你，老实回答，否则去死。”那个男高中生威胁道。
喽啰咧嘴一笑，面露鄙视：“小崽子怕是连鸡都没杀过，还敢威胁……”
两颗子弹擦着他耳垂掠过，精准擦破了皮肤，划出道不大的口子，血珠立刻渗出来。
喽啰脑袋一片空白，再抬头迎上一双淡如止水的眼睛。
他咽了咽口水，下意识觉得对方不是在说笑，而是真的敢开枪打死自己。
“你有什么问题，问吧。”
识时务者为俊杰，喽啰果断低头。
林希押着他返回藏身的巷子，虞漪眸中异彩连连，没想到他居然真的抓到个‘俘虏’。
虞漪下意识打量他，遇到这种事情他为什么还能如此镇定，难道他不怕么？
“怎么称呼？”
林希和喽啰面对面靠墙蹲下，伸手掸平他西装领口，看到了那枚帮派徽记‘灰’。
“阿宾。”
对方老实开口。
林希眉头一皱：“没有代号？”
“呃，这个嘛……我资历尚浅，大哥说还不配取代号。”
阿宾如实回答，结果看见两人鄙视的眼神，心中不由得羞恼。
“本以为单独行动，还有义体改造，以为抓到条大鱼，没想到……算了。”林希摇摇头，“哪个帮派的？”
“酆城会。”
“酆城会？”
“酆城会灰手组。”阿宾挺了挺胸膛。
“组长是奥尔德那个？”林希又问。
“没错。组长如今已经是酆城会代理若头，只等会长回来，立刻能正式继任！”阿宾一副与有荣焉的模样。
虞漪与林希并肩，凑到耳边问道：“你认识吗？”
林希微微颔首：“雇佣你老爹调查手头那个杀人案的雇主，就是酆城会灰手组的奥尔德，不过他应该没理由来抓你我才对。”
对虞漪解释完，林希又转向阿宾，手枪扳机扣紧了一点：
“灰手组为什么来抓我们？”
看他的模样，阿宾一阵慌乱：“小兄弟…不不，爷，小心走火。”
“快说！”
“好！好！”阿宾嚅嗫嘴唇，“有人出钱雇佣我们，把你们两个抓起来教训一顿……也不是弄死或者弄残，只是威胁一下，给个警告。”
虞漪稍有疑惑，继续问：“威胁我们？目的呢？”
“额，这个我不太清楚。”
阿宾满头大汗，眼睛左右瞟寻找反杀或者逃跑的机会，“只是听老大说，雇主让我们警告你们不要再查不该管的闲事，否则下次我们再来，你们就真的死定了。”
林希和虞漪对视，同时想到一个人。
边望！
他们手头能算作‘不该管闲事’的，唯有鹿鸣祈学姐失踪案。
案件相关者中，有动机用那么拙劣手法阻止他们继续调查下去的人，唯有此前两人拜访过的高等数学教师边望。
虞漪先是怔住，很快便气极反笑，捏了捏拳头：“看来边望老师真的和鹿鸣祈学姐失踪有关，雇帮派份子抓学生威胁，暴露出去他死定了。”
“学姐你没有证据。”林希冷静指出，“哪怕把追我们的灰手组成员全部抓住作证，也不会对边望有任何影响。”
在黄昏城的司法体系中，人证是没有用的。
哪怕全城的普通市民都替你说话，没做确凿的物证依旧不能定罪，关在治安署的伺夜就是如此。
连他自己都承认自己是连环凶杀案的凶手，可因为没有决定证据，到现在案子都还拖着——当然，背后可能还有其他影响，缺乏证据不是唯一因素。
“至少他自己暴露，他和鹿鸣祈学姐的失踪有关。有了这个证据，案件真相又清晰几分。”
虞漪不以为然反驳，说到一半又停下，摇了摇头：
“抱歉，忘记你已经退社，鹿学姐的案子已经与你无关了。”
林希没有吭声，也没有反驳。
的确与他无关，哪怕现在突遭飞来横祸也一样。
咽不下这口气，大不了今晚化身怪盗去边望家两枪给他做掉，他本人绝不会再踏足没有把握的阴谋漩涡。
林希沉默的时候，虞漪也在观察他。
经此一役，她对他的态度稍有改观。
林希并不纯粹是一个没有道德底线的渣男，否则刚才完全可以把她丢下当诱饵自己逃跑，现在也就不必落入逐渐缩小的包围圈。
相反，他胆大心细，且行动力十足，是非常优秀的侦探助手人选。
两人性格还算契合，相处起来不算难受。‘如果没有佟学姐委托的话……’
虞漪心中微微感叹，忽然开口问道：“林希，你和诗会长是什么关系？”
“嗯！？”
林希刚把问完话的阿宾打晕过去，正在搜身找有用的东西，突然听到这个问题大脑有些宕机。
啪嗒。
阿宾倒在泥水里，脸朝下冒出一连串气泡。
林希没有管他，转身后摸不着头脑问道：“怎么突然问这个？”
“……好奇。”
虞漪低下头，她话才出口自己就后悔了。
现在还没脱离追捕呢，问这种问题不合时宜，而且冒犯。
两人现在只能算普通同学关系，自己哪有资格问这种特别的私密问题。
“朋友、伙伴、暧昧对象、债主……也许未来还会交往。”
林希掰着手指算，说完后稍作停顿，朝虞漪眨眨眼：“这个答案你的雇主会满意么？”
“什么雇主？”
虞漪脸不红心不跳地装傻。
林希哂然一笑，摇摇头不再多说。
昨晚他就已经确认虞漪最初接近他是别有用心，不过现在挑明这些已经没有意义。
毕竟他觉得和虞漪短暂相处的几天里还挺愉快，而且也不可能对大概率是她幕后雇主的佟雅人做点什么，今天之后大家分道扬镳，在学校里做个点头之交的朋友挺好。
“原来躲在这里，你们这对小情侣，还挺能藏啊！”
巷口忽然传来一道嚣张的喊声。
被林希砸一脸奶茶的黄毛已经领着五六个小弟堵住他们前面的巷口。
相反的另一边的巷尾也出现两三个灰手组的小弟，正在摩拳擦掌，发出阴森森狞笑。
“林希。”
虞漪第一时间喊他的名字。
林希也第一时间有反应，弯腰抱住虞漪的腿弯，在她惊呼中把人送上房顶。
“走上面。”
林希抓着巷子里的排水管三两下爬到高处，刚才选择躲那个位置的时候，他就已经想好接下来的退路。
至于先让虞漪跑？
和芙莲在一起太久都快形成肌肉记忆，危机时刻一有人叫他名字会产生下意识反应，让拖油瓶先跑。
再度牵着虞漪在港区低矮密集的房屋顶逃跑，林希心中悲愤。
没想到我已经被训化到这种程度。
都怪芙莲！她害我不浅！
今晚回去必须再把玩偶蹂躏一顿，否则不足以平息心里不爽。
林希在胡思乱想的时候，根本没发现落后他半个身位的虞漪脸颊已经飞满红霞。
因为在第二次逃跑时，林希没有再抓她的手腕，而是直接牵住她的手心。
感受与那从未接触过、截然不同的手指纹路，以及粗糙触感下传来的火热，虞漪脑子完全一片空白，升不起半点念头，只能机械地跟着他在房顶跳跃。
与之相对的，在后面穷追不舍，边追边叫嚣怒骂的灰手组成员，反倒成为此刻的点缀。
“噗嗤……哈哈哈哈哈。”
虞漪忽然大笑起来，清脆笑声给林希吓一跳。
“好端端的笑什么，神经病啊！”他转过头，狠狠瞪她一眼。
“喂，学弟！你不觉得现在这种情况，身后被坏人追逐，在房顶上迎着太阳的方向逃跑，很有冒险漫画的感觉吗？”
虞漪嘴角勾起笑容，大声回应。
她是认识秦妲后才开始接触漫画，因为对方喜欢看，也喜欢分享给她一起看。
秦妲的主要青睐带有幻想色彩的青春冒险纯爱喜剧，因此塑造了虞漪的漫画口味。
曾经她在某本漫画里看过，男女主角被数不尽的丧尸追逐，牵着手向夕阳逃跑。
当时她只觉得莫名其妙，现在才发现，重要的不是画面，而是那种与普通高中生平静生活截然不同的独特感。
虞漪从来没想过，自己会和男生牵着手跳跃在错落的屋顶上，身后还有一群凶恶的帮派成员穷追不舍。
这种感觉，还挺不错。
“啊？”
林希完全不懂虞漪脑子在想什么，一会儿失落一会儿又高兴，他只知道再往前走马上要没路了。
本想绕回酆天门，结果灰手组的人不给机会，只能朝港区继续深入。
跑过整片绵延的低矮房顶后，前方出现一座哥特式钟楼。
钟楼斑驳破旧，墙缝中长着杂草，可它占据了很大一块区域，空旷且宽敞，距离周围矮屋房顶至少有五六十米远。
这个距离可不是普通人能跳得过去。
林希视力很好，已经看见在钟楼墙外，不少灰手组成员已经等在那里守株待兔。
千钧一发之际，两人在靠近钟楼的矮屋边缘停下。
“呼……呼……”
灰手组的黄毛杵着膝盖，气喘吁吁，“你们两个…呼…还挺能跑啊！怎么不跑了，跑啊！”
林希把虞漪拉到身后，叹口气：“大哥怎么称呼，看你们追这一路也不容易，先擦擦汗，擦擦汗。”
不只是黄毛，除开少数几个做了大腿义体改造的，其他小弟也一副腿软颤抖、精疲力尽的模样。
黄毛从口袋里掏出块绣花手帕，一边擦额头一边凶狠道：
“你们死定了知道吗，我要让你们这辈子都后悔今天。”
虞漪上前一步，朗声发问：“雇你们的人给多少钱，我给你们双倍，放我们走怎么样？”
听到钱这个字，黄毛立刻来了精神：“你们有钱？”
虞漪不答：“你先开价。”
黄毛眼珠转悠两圈：“他给我们500w宙斯，你拿出1000w来，我放你们这对小情侣走人。”
“还真敢狮子大开口。”
虞漪浑然不惧盯着他：“从网上匿名雇佣你们，单次报酬最多不超过1w宙斯，这是市场价。哪怕对方出手大方，3w宙斯顶天了，还不含手续费。”
黄毛一愣，讶异道：“没想到小丫头还挺懂行情啊！”
“那这样，一口价20w宙斯，拿得出来你们走人，拿不出来的话……”他舔了舔嘴唇，“陪哥哥我交个朋友怎么样？”
虞漪厌恶地皱眉，正准备亮明身份，用‘神隐’的招牌进一步讨价还价时，林希忽然扑倒她。
“小心。”
一道锋锐无匹的刀光划过。
十几个灰手组成员的脑袋被高高抛起，热血如喷泉般汹涌溅出，随身体一同倒在地上。
虞漪后脑勺砸在房顶的铁皮上，吃痛呼出声。可还没来得及说话，第二道刀光接踵而至。
林希抱着她狼狈翻滚，堪堪避开这第二道攻击。
哗啦啦！
他们落脚的矮屋竟然直接坍塌，激起一阵汹涌的烟尘。
两人跌落，林希脸色终于变了，因为他见过类似的刀劈痕迹。
在虞烬给他的连环凶杀案卷宗上，杀死此前几个受害者的人，用的就是这种攻击！
“凶手！？”
他抱着虞漪猛然冲出，此时也顾不得隐藏速度。
而此时凶手已经袭至身前，从腰侧抽刀，嗡鸣凄厉。
林希踏步翻滚，刀刃贴着他的发梢划过。
这个瞬间，他也看清来者，瞳孔骤缩。
对方体态修长，穿着件潇洒的黑风衣，嘴角嚣张上扬，头发随风烈烈晃动，在那张脸上居然是一张纯白底色、附着有精致花纹的白色面具。
“啧。”
一击无功而返，对方居然从风衣内侧抽出把银耀的手枪来，对准两人扣下扳机。
砰！
子弹避之不及，打中虞漪的肩胛骨，血液溅到林希脸上。
虞漪同样呆滞，满脸不可置信，低声呢喃：“诺亚…？”
“什么人！”
伴随厉喝，从钟楼中闪现出一道残影。
残影双手弹出光刃，交汇成巨剑，朝‘凶手’悍然劈下。
而‘凶手’拔刀迎敌，两人短短几个呼吸间碰撞数十次，寻常人只看得见刀刃火星迸射，根本看不清两人动作。
碰撞几次后，似乎是残影占据上风，那凶手飘然后退，随手抛下一枚手雷。
轰！
巨大爆炸出现，阻断残影追击，刚才林希他们追逐跑过的房屋倏然燃起大火。
在火光中，‘凶手’朝这边深深看了一眼，飘然而去。
“喂，你们没事吧？”
仗义援手的残影走过来，林希和虞漪也看清了他。
“陈姜？”
“你们认识我么？”
陈姜并不惊讶自己的名字被喊出来，动作麻利拿出随身的治安署标配气动注射剂，给虞漪止血。
“刚才那个人是穷凶极恶的歹徒，还好莪恰巧在附近，否则就危险了。”
陈姜沉稳地说道。
止血结束后，陈姜转身看熊熊燃烧的大火，脸色难看：“必须赶紧灭火，阿珂给火警打电话！”
“已经打过了，陈姜哥哥。”
身后的钟楼里，不知何时冒出十多个小孩子来，趴在钟楼的木门后朝这边偷看。
林希怔怔出神，忽地想起这里是哪里。
在‘铁垣恶兆’的迷宫中，他听说过这个地方，是那个叫达芙妮的女人创建的孤儿院！
芙莲和小诗也是在这里找到畸形儿乔尼和另一个懂事的女孩菈尼娅。
“陈姜，你没事吧。”钟楼里跑出年轻的女子，到陈姜身边关切问道。
“我没事，菈尼娅。”
陈姜先温和地摇头安抚，接着才走到林希和芙莲身边，严肃开口：“你们刚才目击到那个凶恶的罪犯，我以城市治安署暴恐机动队高级警司陈姜的名义，请求你们协助调查。”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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