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0章、二次升变，还未结束
轰隆！
天空远处传来雷鸣，有阴云在海面上空逐渐汇聚，听起来快要下雨了。
塔萨科学院中静悄悄一片，研究员们都下班了，仅有执勤的保安在入口岗亭的狭小空间里不停打瞌睡。
某间办公室里透出纤弱的微光，噼里啪啦的键盘敲击声混杂电脑运行的微弱轻响并不起眼。
阿莱克斯坐在屏幕面前，实时从全息投影上淌过的数据参数让他神情紧绷。
那双枯槁的手在颤抖，喉咙中发出无意义地的粗厚喘息。
“快要完成了……就快要成功了……无限神机计划，世界将会改变，再也没有人会死于天灾。”
他猛然抬起头转身，像是急切地寻求认可。
“老师，我做的对吗？我是否达到了你的期待？”
一只沉稳而有力的手落到他肩膀上，带着令人心安的魔力。
手掌的主人鼓舞地捏紧，声音里有蛊惑人心的力量：
“你没错，在前人未尽的遗产上开拓出新的道路，人类的历史从今天开始将因你而彻底扭转到另一个方向，历史会以‘生态控制系统之父’的称号，记住你的名字。”
“那……”阿莱克斯小心翼翼，忐忑而胆怯：“老师，我会是你的骄傲吗？”
那只手停顿片刻，随后用力拍他的肩膀，纵声大笑：
“没错，我为你骄傲，阿莱克斯。从你进入海伯利安大学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你会取得常人难以触及的耀眼成绩。这一切都是你的努力，你做的很棒。”
话语中带着令人心安的力量：“你是我最优秀的学生。”
下一刻，阿莱克斯泣不成声。
仿佛半生的重担与压力都得到宣泄口，他坐倒在椅子上老泪纵横。
直至电脑传来特别的提示音。
阿莱克斯马上反应过来，重新直起身体，抹掉眼泪和鼻涕。
“还没有结束……我不能在这种时候松懈……这项研究已经完成，只需要最后的验证。”
手指飞速在键盘上起舞，他敲下最后一串命令行。
“基于无限神机的综合星球生态控制系统，揭示前文明遗产中通向星空的轨迹，这是为了人类文明延续下去的崇高研究，再付出一些……再付出一些也是值得！”
在阿莱克斯身后，其实空无一人。
只有一具做工粗糙、看起来陈旧且破烂的硅胶人偶倚靠在墙角。
人偶放在阿莱克斯肩膀的手无力垂下，砸在柜子的门上发出巨响，可阿莱克斯仿佛毫无察觉。
在无人看到的黑暗里，人偶嘴角悄悄上扬。
……
佟雅人杵着下巴坐在桌前，百无聊赖翻找着权威媒体或自媒体的最新实时新闻，得不到多少有用信息。
少数有人上传视频说，暴恐机动队出动，在酆天门附近和犯人展开激战。
在哪里展开激战？犯人是谁？有几个？
佟雅人最关心的问题一個都没说明，全都是云里雾里的猜测，以及找不到信源的胡诌。
夜色正浓，视频里的播报员正在紧急通知临时出现的特大暴雨预警，她无聊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余光瞟向靠在地下室门口假寐的阿克，思索要不要随口扯几个话题聊聊。
恰在此时，抱着手的阿克猛然睁开眼睛，凶狠如兽的双瞳中闪过精芒，骇人的气势直接把佟雅人吓一跳。
阿克扭头看过来，稍微收敛了那股令人窒息的杀气，微微颔首道歉：
“抱歉，吓到你了。”
他走进屋内，打开窗头的小抽屉，从里面拿出六、七瓶蔚蓝中透着紫色的荧光试剂，收进衣服内衬的小袋。
看到这幅动静，佟雅人理所应当地询问道：
“你要出去吗？”
“嗯……时机到了。”阿克没有解释是什么时机，他斜眼望过来：“接下来我不会再看管你，你可以自由行动，离开这里或是联系熟人。不过外面的局势很混乱，我还是建议你在这里等到明天早上。”
说完后，他匆匆朝外走，结果被佟雅人着急一把拉住。
并不是想象中粗糙而温暖的男性皮肤触感，像是抓住一块极寒的坚冰。
佟雅人吓一跳，触电般把手收回，吞咽口水问：
“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是不是和怪盗团或者连环杀人案有关？”
看她急切的模样，阿克稍微顿了顿，旋即说道：“不，这是我私人的寻仇，和你的朋友们无关…他们能够应付这种程度的危险。”他再度迈动脚步，从墙上拿下手套戴上：“如果想找他们，你可以去海边的人工岛看看。”
“大叔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佟雅人快速追赶到门口，又问。
阿克只是活动手腕的同时淡然瞥了她一眼，并未回答。
旋即佟雅人眼前一花，反应过来时对方已经从原地消失不见，没残留半点痕迹。
佟雅人咬了咬嘴唇，懊恼中带着微愠。
不过她很快将这无关紧要的细节抛诸脑后，从地下室里搜刮出一件能穿的男士衣服，替换掉身上的睡裙，匆匆离开地下室朝城市中心的酆天门跑去。
……
噼啪噼啪。
豆大的雨珠砸在遮阳伞上，让伞盖下方搅动咖啡的手停滞了片刻。
咖啡店的服务生，匆忙从店内走出来，对手的主人说：“女士，要下大雨了，请进店内吧，我帮您抬咖啡。”
苍老但气度不凡的老妇人嘴角微微一笑，那服务生便端起她的咖啡，率先走进店里去。
桐瑟抬头朝这样伞外看了一眼，似乎将红透天的半边霓虹烙入眼底。
“果然是盖亚号当年的遗骸。那套系统被人为篡改了，具有强拘束力的实体矩阵……竟然只笼罩城市外边缘的一小块海域？这是想做什么？”
她陷入沉思。
“不是重建盖亚号，不是想借由矩阵操纵城市，像是再聚合……盖亚号当年舰上的武器还是其他？这种手法，不是笛卡尔在操作，他当年只是船医……”
桐瑟忽然感觉心里一阵悸动，低下头从随身的女士包中抽出一本鎏纹烫金外壳的典籍。
典籍打开竟然是台平板电脑，此刻正在剧烈震动。
她眼里终于闪过一抹震惊，不由得喃喃：“是……路西菲尔！不，星球母亲？”
遮阳伞外的雨越下越大。
咖啡店员拿着一把伞走出来，同时说道：“女士，坐靠窗的位置可以吗？本店还为您准备了雨伞，在大雨停歇前您可以随意带走使用……”
话还没说完，店员愣在原地。
此刻店外的遮阳伞下，哪里还有桐瑟的身影。
……
砰！
子弹洞穿陈姜的头颅，带走最后残留的声息。
生命残留最后一刻发出的不甘怒吼听起来也仿佛像是笑话，在吼完之后，什么都没能发生。
潺潺流淌的鲜血在陈姜身下汇聚成潭，他还残留着挣扎的表情，眼睛睁着，瞳孔瞪大看向某处。
不过似乎一切都结束了。
林希与诗怀禾互相搀扶，彼此都喘着粗气。
现实中受到的重伤可不比源界可以随时修复，不但有可能致命，还会留下永久性的后遗症。
林希这时才终于想起还有抽卡得到的苍穹堡道具，从系统物品栏中拿出[生命之泉药水]与同伴交替着饮用，快速愈合回血的道具特性暂时将肉体的痛苦压制下去。
“这家伙还真是厉害，给我们造成那么大的麻烦。”
“师兄…陈姜的天赋比我更高，在前一个世代的亚兰机关里有很大的名声，看好他的人也格外的多。”
诗怀禾平静替林希解释道，脸上看不出悲伤之类的感情。
“可惜事与愿违啊。”
林希捂着伤口摇晃走到陈姜扑倒在地的尸体身边，此地距离塔萨科学院只间隔一道小小的海湾，可以说功亏一篑。
“他没能成为师弟师妹们长久崇敬的偶像，和一个永远的好人，反而走到这样一条路上。”
诗怀禾没有回话。
陈姜的所作所为当然是错的，可并非不能理解。
将林希与陈姜同框的画面映入眼底，她也不禁会想，如果未曾遇到林希，几年后的她是否也会变成这样。
平民天才，到底也只是‘天才’，被权力者视为一串统计数字，视为一种资源。
说穿了，刨除那么多阴谋布局、计划安排，陈姜只是个随处可见的平庸野心家和宵小狂徒，蔑视法度规则，损害他人的行为破坏了道德，不被世人容许。
他想做的不过是与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持平，平起平坐。
这种本该理所应当存在的事情，居然需要付出那么多野心或者阴谋，不禁让人感到荒诞。
“……这条路，一定要‘吃人’么？”
她扪心自问，没有得到答案。
林希抵达港区纪念公园的时候已经千钧一发，并未听到更早前陈姜和诗怀禾的交谈，也自然不知道此刻同伴心中正在思考的问题。
他只是仔细端详陈姜那张看起来正派的脸。
认真盘点起来，从最开始林希就只是机缘巧合被圈进这场事件中，在此之前他并不认识陈姜，二者也没有多少直接交集。
因此无关信念、立场，只是单纯站在了对立面。
所以他对陈姜这个人本身没有什么特别的看法，此刻看他倒下也没有特别感触。最多是……松了一口气，仅此而已。
“只是简单的的你死我活，对吧？”
林希凝视几秒后蹲下，寻找陈姜身上携带的‘无限神机’。
除开已经变成虞漪源光之种的‘赫尔墨斯’外，其他六个组件应该都在他身上才对。
几秒之后，他动作顿住。
身后不远的诗怀禾昂起脖颈问：“怎么回事？”
“组件都消失了。”
林希重新站起来，才放松下来的脸皮骤然紧绷起，“不在他身上。”
诗怀禾闻言同样脸色一冷，重新握紧细剑的剑柄进入战斗姿态。
话音刚落，突有一道雷霆从天际降下，连绵不绝。
那道惊雷将陈姜的身躯粉碎，使其露出皮囊之下的底色，一具纯粹金属构成的机械躯体。
咔咔。
轴承与齿轮咬合的脆响听起来异常清晰，林希抓过诗怀禾飞速后退，顷刻间退出足够远的距离。
那机械的陈姜沐浴雷霆重生，缓慢爬了起来，适应身体。
赫拉克勒斯构筑他的头颅，瑞亚塑造他的身躯，荷尔德林成为他的眼珠，阿尔忒弥斯孕育他的双腿，许佩里翁组成他的左膀，厄俄斯凝聚他的右臂。
唯有胸口空洞毫无存在，缺失了仅剩的、也是最为关键的心脏！“乐园启示录中记载，路西菲尔坠入地狱后的第八天，乐园迎来黄昏。血雨永坠，黑暗吞没他尚未沉降的躯体，再无任何火光点燃，璀璨的无忧之地关上它的大门，神曲停歇。”
陈姜吟唱着，张开双臂。
其手背宛如烙入骨血的圣杯印记正在点亮黑光，熠熠生辉！
“直到所有飞鸟羽翼折断，生者从死亡中看清自我，拂晓明星再从天际闪耀，驱散阴霾。乐园得以重塑，欢愉得以永恒——此为【觉醒】，登神之道！”
似乎因为接近塔萨科学院的范围，所有无限神机都在同一时刻于陈姜体内重启。
半自愿半强制地，剥夺他原本的肉体，将其转变成无限神机的宿主。
因此，抛却人类的存在变成使徒后，此刻陈姜再度转变姿态。
他抛去了使徒之身，用‘无限神机’作为基底重塑自身，成为了严格意义上的智械！
所延续下来的唯有精神，而这恰恰符合了乐园教团所信奉的律条。
——精神是人格理性的延续，除此外所有物质皆可抛去、替换！
在迷宫中，陈姜背叛竹胤，选择袭杀塞弥拉。这项冒险的举动让他成为使徒，同样得到第四源神【觉醒】，拂晓明星路西菲尔的注视。
但光光是坠入地狱还不够！
取得源初之神青睐的仪式只完成一半，他还需要二度抛却使徒之身，从阴影变成堂堂正正的生物，从地狱里爬出来。
这就是他无论如何也要集齐‘无限神机’的原因！
林希与诗怀禾落地，将后者放下后他再度举起‘谢幕’，枪口喷吐火焰。
精准的狙击毫无阻滞间隔上百米击中陈姜，宛如势大力沉的火车正面撞击，可这发子弹看起来没能给他造成任何实质性伤害。
陈姜手背的圣杯印记正在充盈，他眉头皱起，因为尚未填满。
“……还缺少最后的组件，转换并不完全。”
他蓦然转过来，死死盯住黄昏怪盗团的两人。
不比多说，真正的决斗者在对上眼神的瞬间便能明白，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唯有……
战斗！
“第二回合。”死亡前一刻脱手而出的长刀被远远吸入他手中，“把赫尔墨斯，交出来！”
林希脸上变换莫测，最终用力咬牙，用‘热诚’对准自己心脏、脑袋、肾脏部位连开三枪！
“你妈的，打BOSS必有二阶段是吧，哥们儿我豁出去了！来吧！”
二人快到让人睁不开眼睛，黑色闪电与银色闪电互不相让，正面碰撞在一起，枪火与刀锋的密集碰撞声再起。
伴随天空阴云中忽明忽暗的雷鸣，纠缠不休。
……
虞漪正在狼狈狂奔。
一具极具科技美感的人形机甲奔跑在黄昏城高速公路中央，看起来非常吸人眼球。
更何况在她身后，还有几十台暴恐机动队的战斗机甲穷追不舍，这就更加吸人眼球了，社交媒体上各个角度的拍摄视频接连不断，不少人都在问是在拍什么刺激的动作电影。
虞漪也不想跑，可没有办法。
与林希分别时说的那番话侦探少女自己感觉挺帅，认为特洒脱、特有气质，肯定把学弟感动到不要不要。可唯一的小问题是留下来断后的她根本打不过暴恐机动队。
打不过能怎么办？只有跑呗。
无有独偶，另外一个倒霉的哥们儿和她英雄所见略同。
“兄弟，咱们往哪里战略转进？”
戴假面骑士面具的伺夜和虞漪一路逃窜，他还不知道这这副男人看见走不动道的机甲下面是个女高中生。
“我也不知道！”
经机甲转换后，虞漪的声音听不出男女。
两人从港区跑到金谷区，又从金谷区跑向海滨区，结果海滨区戒备森严早就被城市治安署封锁，于是他们转向重新跑向港区。
兜兜转转，居然又回到酆天门来。
这个过程里他们的活动空间在被不断压缩，除开暴恐机动队外其他治安署部门也参与进这场大追捕中。
伺夜和虞漪都是好人，对普通人做不出大开杀戒的事来。
“兄弟，再跑下去咱们都要走不了。”
伺夜拖着自己的刀朝身后望，“这是一种惯用的狩猎战术，纠缠骚扰让猎物苦不堪言，自己耗尽体力和精力……比起正面硬碰攻坚，猎人的损失会小很多。”
“那你说怎么办？”
“往海边跑，出城，跳海。”伺夜上下审视虞漪的机甲，“你这身装备应该防水吧？”
虞漪不知道赫尔墨斯防不防水，但好像也没更好的选择。
“好！去维尔蒂纳物流港！”
两人立刻折转方向，朝远离都市霓虹的方向夺路狂奔。
只是在意识到他们想出城后，暴恐机动队的围堵力度陡然增大一截，几台[尖兵]型机甲超频自身性能，不顾机械损坏强行朝虞漪纠缠上来。
“小心！”
伺夜提示一句，立刻被狂冲而来的机甲撞飞，纠缠在一起。
二者霎时被分割开，虞漪面前也有三台暴恐机动队机甲阻拦。
‘只能战斗了。’
虞漪咬咬牙：“赫尔墨斯，协议隼！”
流淌的火焰披风再度从身后浮现，裹携着高温，朝拦在前方的对手冲撞而去。
咚！
两台机甲毫无缓冲撞在一起，金属与金属的角力中有数不清的电火花迸射，仅在第一个照面赫尔墨斯就获得了明显优势。
可虞漪心里一沉，并没有多少喜悦之色。
就在她往前的势头止住的刹那，旁边另外两个驾驶机甲的暴恐机动队成员从左右两边围剿上来，以近乎同步的姿态发动猛攻。
赫尔墨斯在三重攻势下被压制倒退，身上流线形的坚固外壳也第一次出现损伤。
虞漪想退，但对方穷追不舍，此消彼长之下冲锋带来的那丁点优势被迅速消抹。
她毕竟在此之前都是学生，没有经历过正儿八经的训练和搏杀。
缺少林希源光之种‘泰拉’的加持，单凭1级辉耀者的属性也不足以让她压制三台由暴恐机动队精锐操纵的战斗机甲。
咔嚓。
赫尔墨斯被反翦住双手，机械身躯不受控制向地面跪倒，两架尖兵压住她的手臂，剩下的另一台亮出光刃，朝肘关节的连接处挥砍而下。
他们要一步步肢解赫尔墨斯，使虞漪完全失去抵抗能力！
轰！
赫尔墨斯身上流淌的火焰骤然暴涨，披风鼓动，从身体上突然有火柱爆发，冲天而起将三台尖兵驱散，化解了这次危机。
虞漪重整旗鼓，再次迎上重新列队的三台尖兵，对方的战术素养在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她往旁边扫了一眼，伺夜也只是在苦苦支撑，完全指望不上来支援；身后其他的暴恐机动队成员已经完全追了上来，不再给他们继续挣扎逃窜的空间。
在赫尔墨斯体内，虞漪也不禁感受到一阵虚弱。
启动机甲所消耗的能源来自于她的源光之种，源光不是无限的，驱动机甲的消耗显然比常规辉耀者要大许多。
她支撑不了多久。
‘到此为止，要落网了吗？’虞漪心有戚戚。
恰在此时，突然有一辆白色的小电动车从远处冲入战场中央，慢吞吞减速在路边停下。
来者是佟雅人，她甚至还戴了安全帽！
脱下安全帽，佟雅人朗声大喊：“所有暴恐机动队集合，停止追捕，等待指令。”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她，可这种关键时候，没人轻举妄动。
见状佟雅人，高举起手：“根据黄昏城防卫协定第四十六条，七城联盟特别合作伙伴的核心成员在遭遇危机时可强制征召市政部门职员协助，你们可以确定我的身份。”
和虞漪缠斗最久的那架尖兵机甲驾驶员打开了驾驶舱，手中终端一扫便确认了佟雅人的身份。
她可是黄昏城顶尖巨企『赛瑞尔机械集团』的长女，自然有资格要求暴恐机动队帮助。
在千钧一发之际，佟雅人替虞漪和伺夜解了围。
所有机甲都收回武装，迅速整备列队，为首的负责人跳下机甲来到她身边，抬手敬礼：
“佟小姐，暴恐机动队列队完毕。”
“待命。”
佟雅人简单抛下一句话，便眼神示意虞漪跟她来。
两人走到了一栋建筑物的角落，恰好不被暴恐机动队看到。
“解除机甲吧，还好我在迷宫里见过你这幅样子，否则就要错过了。”
呼
火浪消退，虞漪从机甲中落下，望着她：“你是……谬特，你怎么会在这里？”
“说来话长。”
佟雅人不想说自己被男人绑架到阴湿的地下室一整天这种事，于是转移话题问：
“我刚刚才知道外面都传我死了，现在是什么情况？诺亚和小诗在哪里？”
“莪……”
虞漪还没来得及开口，远方海边方向突然升起一颗耀眼的明星，附近几片街区都能清楚的看到。
“看来不用解释了。”
佟雅人二话不说，拉着她的手走出小巷，对暴恐机动队的那群人说道。
“我在巷子里发现一个迷路的市民，你们分两个人送她离开，剩下的人跟我来。”
没人质问为何巷子里冒出一个女孩，而刚才的机甲又去哪了。
接到命令的瞬间，暴恐机动队就行动起来。
佟雅人跑向她高价从路人手里买来的电动车，却发现虞漪比她还快一步坐上后座。
“你……”
“我和你一起去。”虞漪态度很坚决，“没时间解释了，快上车！”
佟雅人定了定神，深呼吸重重点头：“好。”
于是电动车载着两女扬长而去，暴恐机动队全体跟随。
只有劫后余生的伺夜被晾在原地。
呆了好半天之后，莫名挠了挠头：
“哈？我还准备投降呢！这就结束啦！另外我开机甲的兄弟呢？你们把他弄哪去了！”
“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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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空远处传来雷鸣，有阴云在海面上空逐渐汇聚，听起来快要下雨了。
塔萨科学院中静悄悄一片，研究员们都下班了，仅有执勤的保安在入口岗亭的狭小空间里不停打瞌睡。
某间办公室里透出纤弱的微光，噼里啪啦的键盘敲击声混杂电脑运行的微弱轻响并不起眼。
阿莱克斯坐在屏幕面前，实时从全息投影上淌过的数据参数让他神情紧绷。
那双枯槁的手在颤抖，喉咙中发出无意义地的粗厚喘息。
“快要完成了……就快要成功了……无限神机计划，世界将会改变，再也没有人会死于天灾。”
他猛然抬起头转身，像是急切地寻求认可。
“老师，我做的对吗？我是否达到了你的期待？”
一只沉稳而有力的手落到他肩膀上，带着令人心安的魔力。
手掌的主人鼓舞地捏紧，声音里有蛊惑人心的力量：
“你没错，在前人未尽的遗产上开拓出新的道路，人类的历史从今天开始将因你而彻底扭转到另一个方向，历史会以‘生态控制系统之父’的称号，记住你的名字。”
“那……”阿莱克斯小心翼翼，忐忑而胆怯：“老师，我会是你的骄傲吗？”
那只手停顿片刻，随后用力拍他的肩膀，纵声大笑：
“没错，我为你骄傲，阿莱克斯。从你进入海伯利安大学的那一天起，我就知道你会取得常人难以触及的耀眼成绩。这一切都是你的努力，你做的很棒。”
话语中带着令人心安的力量：“你是我最优秀的学生。”
下一刻，阿莱克斯泣不成声。
仿佛半生的重担与压力都得到宣泄口，他坐倒在椅子上老泪纵横。
直至电脑传来特别的提示音。
阿莱克斯马上反应过来，重新直起身体，抹掉眼泪和鼻涕。
“还没有结束……我不能在这种时候松懈……这项研究已经完成，只需要最后的验证。”
手指飞速在键盘上起舞，他敲下最后一串命令行。
“基于无限神机的综合星球生态控制系统，揭示前文明遗产中通向星空的轨迹，这是为了人类文明延续下去的崇高研究，再付出一些……再付出一些也是值得！”
在阿莱克斯身后，其实空无一人。
只有一具做工粗糙、看起来陈旧且破烂的硅胶人偶倚靠在墙角。
人偶放在阿莱克斯肩膀的手无力垂下，砸在柜子的门上发出巨响，可阿莱克斯仿佛毫无察觉。
在无人看到的黑暗里，人偶嘴角悄悄上扬。
……
佟雅人杵着下巴坐在桌前，百无聊赖翻找着权威媒体或自媒体的最新实时新闻，得不到多少有用信息。
少数有人上传视频说，暴恐机动队出动，在酆天门附近和犯人展开激战。
在哪里展开激战？犯人是谁？有几个？
佟雅人最关心的问题一個都没说明，全都是云里雾里的猜测，以及找不到信源的胡诌。
夜色正浓，视频里的播报员正在紧急通知临时出现的特大暴雨预警，她无聊地打了个大大的哈欠。
余光瞟向靠在地下室门口假寐的阿克，思索要不要随口扯几个话题聊聊。
恰在此时，抱着手的阿克猛然睁开眼睛，凶狠如兽的双瞳中闪过精芒，骇人的气势直接把佟雅人吓一跳。
阿克扭头看过来，稍微收敛了那股令人窒息的杀气，微微颔首道歉：
“抱歉，吓到你了。”
他走进屋内，打开窗头的小抽屉，从里面拿出六、七瓶蔚蓝中透着紫色的荧光试剂，收进衣服内衬的小袋。
看到这幅动静，佟雅人理所应当地询问道：
“你要出去吗？”
“嗯……时机到了。”阿克没有解释是什么时机，他斜眼望过来：“接下来我不会再看管你，你可以自由行动，离开这里或是联系熟人。不过外面的局势很混乱，我还是建议你在这里等到明天早上。”
说完后，他匆匆朝外走，结果被佟雅人着急一把拉住。
并不是想象中粗糙而温暖的男性皮肤触感，像是抓住一块极寒的坚冰。
佟雅人吓一跳，触电般把手收回，吞咽口水问：
“能告诉我到底发生什么事情了吗？是不是和怪盗团或者连环杀人案有关？”
看她急切的模样，阿克稍微顿了顿，旋即说道：“不，这是我私人的寻仇，和你的朋友们无关…他们能够应付这种程度的危险。”他再度迈动脚步，从墙上拿下手套戴上：“如果想找他们，你可以去海边的人工岛看看。”
“大叔我还不知道你的名字？”
佟雅人快速追赶到门口，又问。
阿克只是活动手腕的同时淡然瞥了她一眼，并未回答。
旋即佟雅人眼前一花，反应过来时对方已经从原地消失不见，没残留半点痕迹。
佟雅人咬了咬嘴唇，懊恼中带着微愠。
不过她很快将这无关紧要的细节抛诸脑后，从地下室里搜刮出一件能穿的男士衣服，替换掉身上的睡裙，匆匆离开地下室朝城市中心的酆天门跑去。
……
噼啪噼啪。
豆大的雨珠砸在遮阳伞上，让伞盖下方搅动咖啡的手停滞了片刻。
咖啡店的服务生，匆忙从店内走出来，对手的主人说：“女士，要下大雨了，请进店内吧，我帮您抬咖啡。”
苍老但气度不凡的老妇人嘴角微微一笑，那服务生便端起她的咖啡，率先走进店里去。
桐瑟抬头朝这样伞外看了一眼，似乎将红透天的半边霓虹烙入眼底。
“果然是盖亚号当年的遗骸。那套系统被人为篡改了，具有强拘束力的实体矩阵……竟然只笼罩城市外边缘的一小块海域？这是想做什么？”
她陷入沉思。
“不是重建盖亚号，不是想借由矩阵操纵城市，像是再聚合……盖亚号当年舰上的武器还是其他？这种手法，不是笛卡尔在操作，他当年只是船医……”
桐瑟忽然感觉心里一阵悸动，低下头从随身的女士包中抽出一本鎏纹烫金外壳的典籍。
典籍打开竟然是台平板电脑，此刻正在剧烈震动。
她眼里终于闪过一抹震惊，不由得喃喃：“是……路西菲尔！不，星球母亲？”
遮阳伞外的雨越下越大。
咖啡店员拿着一把伞走出来，同时说道：“女士，坐靠窗的位置可以吗？本店还为您准备了雨伞，在大雨停歇前您可以随意带走使用……”
话还没说完，店员愣在原地。
此刻店外的遮阳伞下，哪里还有桐瑟的身影。
……
砰！
子弹洞穿陈姜的头颅，带走最后残留的声息。
生命残留最后一刻发出的不甘怒吼听起来也仿佛像是笑话，在吼完之后，什么都没能发生。
潺潺流淌的鲜血在陈姜身下汇聚成潭，他还残留着挣扎的表情，眼睛睁着，瞳孔瞪大看向某处。
不过似乎一切都结束了。
林希与诗怀禾互相搀扶，彼此都喘着粗气。
现实中受到的重伤可不比源界可以随时修复，不但有可能致命，还会留下永久性的后遗症。
林希这时才终于想起还有抽卡得到的苍穹堡道具，从系统物品栏中拿出[生命之泉药水]与同伴交替着饮用，快速愈合回血的道具特性暂时将肉体的痛苦压制下去。
“这家伙还真是厉害，给我们造成那么大的麻烦。”
“师兄…陈姜的天赋比我更高，在前一个世代的亚兰机关里有很大的名声，看好他的人也格外的多。”
诗怀禾平静替林希解释道，脸上看不出悲伤之类的感情。
“可惜事与愿违啊。”
林希捂着伤口摇晃走到陈姜扑倒在地的尸体身边，此地距离塔萨科学院只间隔一道小小的海湾，可以说功亏一篑。
“他没能成为师弟师妹们长久崇敬的偶像，和一个永远的好人，反而走到这样一条路上。”
诗怀禾没有回话。
陈姜的所作所为当然是错的，可并非不能理解。
将林希与陈姜同框的画面映入眼底，她也不禁会想，如果未曾遇到林希，几年后的她是否也会变成这样。
平民天才，到底也只是‘天才’，被权力者视为一串统计数字，视为一种资源。
说穿了，刨除那么多阴谋布局、计划安排，陈姜只是个随处可见的平庸野心家和宵小狂徒，蔑视法度规则，损害他人的行为破坏了道德，不被世人容许。
他想做的不过是与那些高高在上的大人物持平，平起平坐。
这种本该理所应当存在的事情，居然需要付出那么多野心或者阴谋，不禁让人感到荒诞。
“……这条路，一定要‘吃人’么？”
她扪心自问，没有得到答案。
林希抵达港区纪念公园的时候已经千钧一发，并未听到更早前陈姜和诗怀禾的交谈，也自然不知道此刻同伴心中正在思考的问题。
他只是仔细端详陈姜那张看起来正派的脸。
认真盘点起来，从最开始林希就只是机缘巧合被圈进这场事件中，在此之前他并不认识陈姜，二者也没有多少直接交集。
因此无关信念、立场，只是单纯站在了对立面。
所以他对陈姜这个人本身没有什么特别的看法，此刻看他倒下也没有特别感触。最多是……松了一口气，仅此而已。
“只是简单的的你死我活，对吧？”
林希凝视几秒后蹲下，寻找陈姜身上携带的‘无限神机’。
除开已经变成虞漪源光之种的‘赫尔墨斯’外，其他六个组件应该都在他身上才对。
几秒之后，他动作顿住。
身后不远的诗怀禾昂起脖颈问：“怎么回事？”
“组件都消失了。”
林希重新站起来，才放松下来的脸皮骤然紧绷起，“不在他身上。”
诗怀禾闻言同样脸色一冷，重新握紧细剑的剑柄进入战斗姿态。
话音刚落，突有一道雷霆从天际降下，连绵不绝。
那道惊雷将陈姜的身躯粉碎，使其露出皮囊之下的底色，一具纯粹金属构成的机械躯体。
咔咔。
轴承与齿轮咬合的脆响听起来异常清晰，林希抓过诗怀禾飞速后退，顷刻间退出足够远的距离。
那机械的陈姜沐浴雷霆重生，缓慢爬了起来，适应身体。
赫拉克勒斯构筑他的头颅，瑞亚塑造他的身躯，荷尔德林成为他的眼珠，阿尔忒弥斯孕育他的双腿，许佩里翁组成他的左膀，厄俄斯凝聚他的右臂。
唯有胸口空洞毫无存在，缺失了仅剩的、也是最为关键的心脏！“乐园启示录中记载，路西菲尔坠入地狱后的第八天，乐园迎来黄昏。血雨永坠，黑暗吞没他尚未沉降的躯体，再无任何火光点燃，璀璨的无忧之地关上它的大门，神曲停歇。”
陈姜吟唱着，张开双臂。
其手背宛如烙入骨血的圣杯印记正在点亮黑光，熠熠生辉！
“直到所有飞鸟羽翼折断，生者从死亡中看清自我，拂晓明星再从天际闪耀，驱散阴霾。乐园得以重塑，欢愉得以永恒——此为【觉醒】，登神之道！”
似乎因为接近塔萨科学院的范围，所有无限神机都在同一时刻于陈姜体内重启。
半自愿半强制地，剥夺他原本的肉体，将其转变成无限神机的宿主。
因此，抛却人类的存在变成使徒后，此刻陈姜再度转变姿态。
他抛去了使徒之身，用‘无限神机’作为基底重塑自身，成为了严格意义上的智械！
所延续下来的唯有精神，而这恰恰符合了乐园教团所信奉的律条。
——精神是人格理性的延续，除此外所有物质皆可抛去、替换！
在迷宫中，陈姜背叛竹胤，选择袭杀塞弥拉。这项冒险的举动让他成为使徒，同样得到第四源神【觉醒】，拂晓明星路西菲尔的注视。
但光光是坠入地狱还不够！
取得源初之神青睐的仪式只完成一半，他还需要二度抛却使徒之身，从阴影变成堂堂正正的生物，从地狱里爬出来。
这就是他无论如何也要集齐‘无限神机’的原因！
林希与诗怀禾落地，将后者放下后他再度举起‘谢幕’，枪口喷吐火焰。
精准的狙击毫无阻滞间隔上百米击中陈姜，宛如势大力沉的火车正面撞击，可这发子弹看起来没能给他造成任何实质性伤害。
陈姜手背的圣杯印记正在充盈，他眉头皱起，因为尚未填满。
“……还缺少最后的组件，转换并不完全。”
他蓦然转过来，死死盯住黄昏怪盗团的两人。
不比多说，真正的决斗者在对上眼神的瞬间便能明白，接下来会发生的事，唯有……
战斗！
“第二回合。”死亡前一刻脱手而出的长刀被远远吸入他手中，“把赫尔墨斯，交出来！”
林希脸上变换莫测，最终用力咬牙，用‘热诚’对准自己心脏、脑袋、肾脏部位连开三枪！
“你妈的，打BOSS必有二阶段是吧，哥们儿我豁出去了！来吧！”
二人快到让人睁不开眼睛，黑色闪电与银色闪电互不相让，正面碰撞在一起，枪火与刀锋的密集碰撞声再起。
伴随天空阴云中忽明忽暗的雷鸣，纠缠不休。
……
虞漪正在狼狈狂奔。
一具极具科技美感的人形机甲奔跑在黄昏城高速公路中央，看起来非常吸人眼球。
更何况在她身后，还有几十台暴恐机动队的战斗机甲穷追不舍，这就更加吸人眼球了，社交媒体上各个角度的拍摄视频接连不断，不少人都在问是在拍什么刺激的动作电影。
虞漪也不想跑，可没有办法。
与林希分别时说的那番话侦探少女自己感觉挺帅，认为特洒脱、特有气质，肯定把学弟感动到不要不要。可唯一的小问题是留下来断后的她根本打不过暴恐机动队。
打不过能怎么办？只有跑呗。
无有独偶，另外一个倒霉的哥们儿和她英雄所见略同。
“兄弟，咱们往哪里战略转进？”
戴假面骑士面具的伺夜和虞漪一路逃窜，他还不知道这这副男人看见走不动道的机甲下面是个女高中生。
“我也不知道！”
经机甲转换后，虞漪的声音听不出男女。
两人从港区跑到金谷区，又从金谷区跑向海滨区，结果海滨区戒备森严早就被城市治安署封锁，于是他们转向重新跑向港区。
兜兜转转，居然又回到酆天门来。
这个过程里他们的活动空间在被不断压缩，除开暴恐机动队外其他治安署部门也参与进这场大追捕中。
伺夜和虞漪都是好人，对普通人做不出大开杀戒的事来。
“兄弟，再跑下去咱们都要走不了。”
伺夜拖着自己的刀朝身后望，“这是一种惯用的狩猎战术，纠缠骚扰让猎物苦不堪言，自己耗尽体力和精力……比起正面硬碰攻坚，猎人的损失会小很多。”
“那你说怎么办？”
“往海边跑，出城，跳海。”伺夜上下审视虞漪的机甲，“你这身装备应该防水吧？”
虞漪不知道赫尔墨斯防不防水，但好像也没更好的选择。
“好！去维尔蒂纳物流港！”
两人立刻折转方向，朝远离都市霓虹的方向夺路狂奔。
只是在意识到他们想出城后，暴恐机动队的围堵力度陡然增大一截，几台[尖兵]型机甲超频自身性能，不顾机械损坏强行朝虞漪纠缠上来。
“小心！”
伺夜提示一句，立刻被狂冲而来的机甲撞飞，纠缠在一起。
二者霎时被分割开，虞漪面前也有三台暴恐机动队机甲阻拦。
‘只能战斗了。’
虞漪咬咬牙：“赫尔墨斯，协议隼！”
流淌的火焰披风再度从身后浮现，裹携着高温，朝拦在前方的对手冲撞而去。
咚！
两台机甲毫无缓冲撞在一起，金属与金属的角力中有数不清的电火花迸射，仅在第一个照面赫尔墨斯就获得了明显优势。
可虞漪心里一沉，并没有多少喜悦之色。
就在她往前的势头止住的刹那，旁边另外两个驾驶机甲的暴恐机动队成员从左右两边围剿上来，以近乎同步的姿态发动猛攻。
赫尔墨斯在三重攻势下被压制倒退，身上流线形的坚固外壳也第一次出现损伤。
虞漪想退，但对方穷追不舍，此消彼长之下冲锋带来的那丁点优势被迅速消抹。
她毕竟在此之前都是学生，没有经历过正儿八经的训练和搏杀。
缺少林希源光之种‘泰拉’的加持，单凭1级辉耀者的属性也不足以让她压制三台由暴恐机动队精锐操纵的战斗机甲。
咔嚓。
赫尔墨斯被反翦住双手，机械身躯不受控制向地面跪倒，两架尖兵压住她的手臂，剩下的另一台亮出光刃，朝肘关节的连接处挥砍而下。
他们要一步步肢解赫尔墨斯，使虞漪完全失去抵抗能力！
轰！
赫尔墨斯身上流淌的火焰骤然暴涨，披风鼓动，从身体上突然有火柱爆发，冲天而起将三台尖兵驱散，化解了这次危机。
虞漪重整旗鼓，再次迎上重新列队的三台尖兵，对方的战术素养在这一刻体现得淋漓尽致。
她往旁边扫了一眼，伺夜也只是在苦苦支撑，完全指望不上来支援；身后其他的暴恐机动队成员已经完全追了上来，不再给他们继续挣扎逃窜的空间。
在赫尔墨斯体内，虞漪也不禁感受到一阵虚弱。
启动机甲所消耗的能源来自于她的源光之种，源光不是无限的，驱动机甲的消耗显然比常规辉耀者要大许多。
她支撑不了多久。
‘到此为止，要落网了吗？’虞漪心有戚戚。
恰在此时，突然有一辆白色的小电动车从远处冲入战场中央，慢吞吞减速在路边停下。
来者是佟雅人，她甚至还戴了安全帽！
脱下安全帽，佟雅人朗声大喊：“所有暴恐机动队集合，停止追捕，等待指令。”
所有人都注意到了她，可这种关键时候，没人轻举妄动。
见状佟雅人，高举起手：“根据黄昏城防卫协定第四十六条，七城联盟特别合作伙伴的核心成员在遭遇危机时可强制征召市政部门职员协助，你们可以确定我的身份。”
和虞漪缠斗最久的那架尖兵机甲驾驶员打开了驾驶舱，手中终端一扫便确认了佟雅人的身份。
她可是黄昏城顶尖巨企『赛瑞尔机械集团』的长女，自然有资格要求暴恐机动队帮助。
在千钧一发之际，佟雅人替虞漪和伺夜解了围。
所有机甲都收回武装，迅速整备列队，为首的负责人跳下机甲来到她身边，抬手敬礼：
“佟小姐，暴恐机动队列队完毕。”
“待命。”
佟雅人简单抛下一句话，便眼神示意虞漪跟她来。
两人走到了一栋建筑物的角落，恰好不被暴恐机动队看到。
“解除机甲吧，还好我在迷宫里见过你这幅样子，否则就要错过了。”
呼
火浪消退，虞漪从机甲中落下，望着她：“你是……谬特，你怎么会在这里？”
“说来话长。”
佟雅人不想说自己被男人绑架到阴湿的地下室一整天这种事，于是转移话题问：
“我刚刚才知道外面都传我死了，现在是什么情况？诺亚和小诗在哪里？”
“莪……”
虞漪还没来得及开口，远方海边方向突然升起一颗耀眼的明星，附近几片街区都能清楚的看到。
“看来不用解释了。”
佟雅人二话不说，拉着她的手走出小巷，对暴恐机动队的那群人说道。
“我在巷子里发现一个迷路的市民，你们分两个人送她离开，剩下的人跟我来。”
没人质问为何巷子里冒出一个女孩，而刚才的机甲又去哪了。
接到命令的瞬间，暴恐机动队就行动起来。
佟雅人跑向她高价从路人手里买来的电动车，却发现虞漪比她还快一步坐上后座。
“你……”
“我和你一起去。”虞漪态度很坚决，“没时间解释了，快上车！”
佟雅人定了定神，深呼吸重重点头：“好。”
于是电动车载着两女扬长而去，暴恐机动队全体跟随。
只有劫后余生的伺夜被晾在原地。
呆了好半天之后，莫名挠了挠头：
“哈？我还准备投降呢！这就结束啦！另外我开机甲的兄弟呢？你们把他弄哪去了！”
“喂！”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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