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8章 、沙耶·阿黛尔
“沙耶！”
秦妲捏拳，低沉声音叫出那个女孩的名字。
沙耶是标准的萝莉小豆芽身材，还不到秦妲肩膀高。她身着一件长款厚呢风衣，衣摆一直垂到膝盖，头发随意散落，发色介于银白与浅金之间。
眉毛与睫毛也是同样的白色，眼睛大而明亮，瞳孔是深邃的褐色，目光清澈纯净，仿佛能看透人心，眼睑微微上翘，带着一丝无辜和好奇，又凸显出清纯。
五官精致虽然不够漂亮，但总体来说是个特别的、只要看过一眼很难不产生深刻印象的女孩子。
在氛围变得更僵硬前，林希稍微侧身拦在秦妲面前，虞漪也同时轻轻牵住她的手。
“你认识的人？”林希低声询问。
经历几次深呼吸后，秦妲捏紧的拳头慢慢松开，情绪也平复，用淡漠的语气说道：“啊，认识。”
她主动上前，居高临下看比她还要矮大半個头的沙耶，质问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
“Ciallo～(∠?ω)⌒☆”沙耶将绸缎般柔顺的长发抛向脑后，“旅行，以及工作。接下来一段时间我会留在这座城市，还请多多关照了，妲。”
说完后沙耶又主动转向林希和虞漪，礼貌地微微鞠躬：
“我是沙耶·阿黛尔，以前是孤儿，现在是一位居无定所的流浪摇滚歌手，很高兴见到你们，妲的朋友。”
这时林希才注意到她手中怪异的乐器盒，盒子与她娇小的身躯形成巨大反差。
在沙耶自我介绍过后，他旁边儒雅的男生也顺便自我介绍：
“我叫唐名四海，维尔蒂纳本地人，算是……沙耶小姐目前的雇主，很荣幸见到你们。”
唐名四海身上是校服，不过不是七城学园的款式，而是黄昏城另一所著名且昂贵的私立中学。
林希随意打量他两眼，发现没什么稀奇的特质，所以只是敷衍点头：
“噢，你们好。”
秦妲此时也平复心情，目光最后在沙耶月牙般弯起的眉毛上停留刹那，冷冰冰说道：“那祝你在黄昏城旅行愉快。”
“我们走吧。”
说完后她对林希和虞漪招呼，转身迈步另一个方向。
“妲。”
才踏出步子，呼唤声又从身后响起。
沙耶鬼魅般地，在谁也没看清楚的时候拦到秦妲身前。
秦妲脚步顿住，死死看着那张笑脸，一字一顿：“你到底想怎样？”
沙耶慢慢收敛笑容，平静的表情看起来居然有几分渗人：“不要逃避喔，我们以前约定好的。约定是很严肃的事情，违背约定的坏大人哪怕能暂时逃掉，可终将会受到童话精灵的惩罚。
一定一定不要忘记，我们和苹果姐姐约定过的事情……她很想你呢，还有大家也都很希望你能回去。”
奇怪的话语，像是小孩子一样的威胁。
林希和虞漪都莫名其妙。
只有秦妲脚步一顿，压着情绪回应：“我知道。”
“总之，我会等着你的。”
沙耶认真说道。
虞漪落后半个身位，视线左右扫过二者，然后抓住了林希的衣袖，低声呼唤：“学弟，我们现在是不是该帮妃妃解围？她看起来很困扰啊。”
林希微不可查点了点头，示意她稍安勿躁。
秦妲和这个叫沙耶的女孩间显然闹过不愉快，偶遇时对方突然过来打招呼，故意挑衅的可能性还要更大一些。
“抱歉啊，两位。”
林希主动走上前去，侧身拦在沙耶和秦妲之间：“我们还有要紧的事情要做，恐怕没时间在路上耽搁，祝你们在化龙节玩得开心……如果事后还想叙旧的话，不如留一个联系方式。”
沙耶听到他的话后重新笑了起来，主动往后退开两步，挥了挥手。
秦妲抬起头，眼中满是一股莫名的情绪。
林希对她微微颔首：“走吧。”
三人与沙耶交错而过，后者目送他们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走远，直到其他路人的身形完全遮挡住视线。
“老师，现在我们怎么做？”
唐名四海垂低脑袋，凑近沙耶耳边。
沙耶玩味地笑着，手指慢慢扣击手中的乐器盒：“当然是跟上去咯，几年没见，我从她身上嗅到了有趣的气息，实在是让人愉悦啊！”
“是，我派人到前面盯着他们。”唐名四海立刻回应。
“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沙耶声音中的灵动陡然间消失不见，声线像是瞬间从童话故事中的公主变成恶毒皇后。
唐名四海吓了一跳，赶忙闭嘴不敢再多说什么。
少顷的停顿后，沙耶重新变回最初善意的模样：“这是我的私事，不用小四海来费心哦。你已经通过亚兰机关考核成为预备成员，对你来说准备接下来的正式成员竞争才是最重要的，不是么？”
唐名四海把头埋低：“……是，老师。”
沙耶踮起脚尖，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乖哦，乖哦。”
旋即沙耶背过双手，将乐器盒提在身后，一蹦一跳：
“接下来让我一个人走走，你先回去吧，Ciallo～(∠?ω)⌒☆”
唐名四海慢慢抬起头，看着沙耶的背影远去，脸色逐渐淡漠。
在他身后，慢慢走近一个看起来丝毫不起眼的跟班。
唐名四海挥手吩咐道：“阿花，我记得你也是七城学园的学生对吧，从明天开始，不用再跟着我，回学校去盯紧刚才那几个人，随时向我汇报。但是就如老师所说，记住不要做多余的事。”
这个跟班赫然是许久没有去学校上课的花淳熙。
花淳熙双手紧贴裤缝，笔直地鞠躬应答：“是，少主！”
唐名四海都没有看他，而是朝沙耶追了上去，继续在化龙节热闹非凡的庆典中为她充当向导。
过去许久，花淳熙弯下的腰才终于直起。
一阵冷风吹开他的衣领，露出玄青底色的纹身，似乎是条特别的青鲤。
他拉紧衣领，双手插袋继续间隔很远跟在唐名四海和沙耶后面，余光不可抑制地瞟向悬浮在半空的龙纹阁楼。
他脑中蓦然浮现出一个彻夜彻夜总是会想起的人，那个戴纯白面具，活跃在这座城市里的怪盗。
几个月前酆天门洒落的预告信他收集了好多张，就随身带着，此刻在衣兜里攥到纸屑脱落。
“怪盗……”他咬着牙不让自己呻吟出声。
“哥哥。”
……
从中央大街走出来，三人找了家奶茶店休息。
空调将店内烘成温暖的火炉，正好驱散店外阴冷干燥的寒意，让人通体舒畅。
秦妲坐在两人对面，双手放在腿上，情绪阴沉：
“你们肯定有很多问题想问，现在说吧。”
她态度不算好，语气中透露出恼怒。不过与其说是在对林希他们发脾气，倒不如秦妲讲是在和自己赌气，愠恼和发脾气的对象，其实是自己。
林希和虞漪对视，谁也没法第一时间向这个眉头皱着，直接把‘我好烦啊’几个字写在脸上的同伴发问。
“……啊，妃妃。”短暂沉默后，虞漪率先提出第一个问题：“刚才那个人，和你有矛盾吗？”
“不！”
秦妲回应的声音斩钉截铁，明白自己很烦躁，可情绪有些时候就会抑制不住。
见朋友被自己吓到，她用力深呼吸两下，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不再那么吓人：
“与其说有矛盾，倒不如说是朋友，在和哥哥来黄昏城之前……差不多我十岁的时候，和她在一栋屋子里共同生活过快要两年，那个时候哥哥不在身边，沙耶既是我的朋友，也是莪…我的姐姐。”
“看样子你小时候过的也很辛苦啊。”
林希感叹一句，原来你有萝莉姐姐呀，真巧！我有萝莉妈妈。
不过看她那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样子——黄昏怪盗团的难道就没有童年幸福、家庭和睦的成员吗？
“谢谢。”秦妲用锐利的视线看着他，“不过我现在状态很好，很清醒，不需要转移话题或者用玩笑缓和气氛。”
“啊，是这样吗？那就好。”
林希挑眉，抓了抓后脑：“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抱歉。”
他叫来奶茶店的店员，分别下单三杯不同的奶茶，还贴心为秦妲那杯多加了一份清热祛火的绿茶包。
托他的福，秦妲似乎更加烦躁了。
“是你在学校时候我和讲过的，『童话伞』的人吗？”虞漪忽然插话又一次提问。
这回就连林希都讶异起来，转头看向身边的虞漪。
“什么童话伞？我怎么不知道？”
二者都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秦妲看着虞漪，语气不善地说道：“啊，没错，就是她……你们叫我出来不就是想要问这个吗？沙耶在‘魔女之家’里可是被称为【泡沫魔女】，是辉耀者中一等一的篆契匠。”
“等会？泡沫魔女？篆契匠？到底什么情况啊？”
林希懵得彻底，今天虞漪特意找秦妲一起出来的缘由还没搞清，她却在遇到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沙耶后开始生气。
那种委屈的表情让人以为是他欺负她了。
所以林希现在满头雾水，除了问号还是问号。
不过秦妲可没有从头解释的心情，她猛地站了起来，抓起随身的包作势朝奶茶店外走去。
“如果想要打造‘场地结界’的话，现在去找她合作就好了，那家伙虽然性格恶劣，但只要谈好了条件信誉还是很不错……已经够了吧，现在我要回去了！”
她嗒嗒踩在店内软装的木地板上，态度决绝。
过来送奶茶的服务员小姐姐见状下意识地问道：“诶，客人，你的奶茶……”
秦妲脚步顿住，从服务员手中接过额外加了绿茶包的那一杯，恶狠狠地说：
“谢谢！”
她走到门口，然后被虞漪拦住。
两人就这么静静对视着，好似两只狭路相逢后炸毛弓身的小猫。
“乖乖坐好。”虞漪如此说道。
在她面前，秦妲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就这么紧闭嘴唇。
在不算漫长的对峙后，其中一只小猫气势的后劲不足，率先选择妥协，回到桌前坐下。
林希对服务员小姐姐挥手示意没关系，然后拿起自己那杯奶茶吮吸一口：
“看你现在又哭又闹的样子，我们怎么也不可能去找沙耶合作吧……唉，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那么任性的性子？”
“……没有。”
秦妲小声说着什么。
林希没有听清，愣了下：“嗯？你说什么？”
“我没有又哭又闹。”
秦妲咬牙切齿地提高音量，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
她炸毛的样子看起来很吓人，脸色始终阴沉，但这种状态在林希这里有一个非常具体的词汇能够形容——虚张声势。
就好比如果不保持冷漠和距离的话，一下子就会崩溃掉，把最羞于见人的内心暴露出来。
她在对自己生气……虽然还不清楚生气的原因……但凭借这股气势秦妲得以维系保护在自身人格面前的甲胄，让它们不至于立刻脱落。
仅仅是在街上偶遇沙耶，就能让一向摆烂的她变成这种样子，看来过去受到的心灵创伤还真不小。
“……知道了，是我失言，抱歉。”
林希叹了口气，主动帮她把奶茶插上吸管，递了过去。
从连环杀人案后拒绝出席庆功宴开始，林希便察觉到秦妲并不如她内心表现出来的那样对很多事情都无所谓。
她其实是个要强的人，甚至对自己要求高得过分。
那种摆烂态度更多是在明白无法触及心里目标后的自我保护，很多人在一夜之间自我堕落，也是出于差不多的原理，本质属于找借口麻痹内心。
——看，是因为我故意摆烂才没达成，而不是我做不到！要是认真去做的话，肯定能轻轻松松……
看着面前的问题小孩，林希内心微微叹气感觉到麻烦。
怪不得在源界探索和迷宫中都很可靠、看起来并不社恐的秦妲会成为家里蹲，原来大的还在后面。
“妃妃，你说你曾是童话伞的一员，那童话伞又为什么会解散？”
虞漪不依不挠问道。
她和秦妲关系很近，自然也清楚如果不去逼迫后者，秦妲会自己找个安全的洞窟藏起来，选择逃避。
正因如此才会逼她回来坐下。
秦妲不敢看她的眼睛，把视线挪到奶茶店落地窗外喜庆飘扬的彩旗上。
“因为我退出了。”
虞漪愣住，半晌说不出话来。
“因为我退出了，所以童话伞解散。”秦妲转过头，“问到这里已经够了吧，总之我现在不管和魔女、童话伞还是沙耶都没有任何关系，你们也不用因为我过去那些小事来担心我。”
说完后她仿佛自己都刺痛一下，又强调般重复：
“我没问题的，不用担心。”
虞漪还想说什么，林希已经在桌上伸手拦住了她：“好，那么今天就到此为止！接下来是活动时间！”
他站起身来对两人招呼道：“走吧。”
“去哪？”
秦妲抬头问。
“亚兰机关的训练室，我问了佟学姐，亚兰机关对成员提供器材全备的战斗训练场地，正好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来切磋一下。作为团长，我要随时检查队友发育…咳，实力是否有稳定进步。”林希随意地说道。
“……可为什么突然我要和你打架？”
秦妲瞪大眼睛，显得完全不理解。
“积累的压力总要释放一下吧，我可不想你自己在心里憋坏了，哪天又突然说出想要退队那种话。”
林希理所应当回答。
他内心自我感叹，当这个怪盗团团长可真是为成员操碎了心，既要负责指挥和战利品分配，又要负责心理辅导。
秦妲呆呆看着他，片刻后仿佛被眼前男人轻佻无所谓的态度激怒，顿时拍桌子站了起来：
“……真是令人火大啊，一个两个都是这样……好！切磋就切磋！”
见到她昂扬的斗志，林希无奈一笑。
旁边虞漪悄然对他竖起大拇指，以表支持。
……
“真是的~妲那家伙到底跑哪里去了？”
沙耶穿梭在人潮中，小小的个子并不起眼，总是会被人下意识忽略掉，只能像只仓鼠般挤来挤去。
与她的体型映衬，沙耶真的很像小孩子。
明明在搜索秦妲的身影，但总是会被沿路上有趣的东西吸引注意力，变得忘乎所以。
比如现在，等她回过神的时候，自己已经双眼发亮盯着路边摊位上的手工糖画看了好几分钟，口中发出连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欢呼。
摊主是个和善的中年人，将才画好的青蛙糖画挂在展示架上，对沙耶挥了挥手：“小姑娘，要不要买一个？又好看又好吃！”
“好呀，我要陆行鸟图案！”
沙耶想都没想就同意，拿出粉扑扑的个人终端，查看个人余额。
紧接着脸色一下子就苦兮兮的：“可是我没有那么多钱……”
“哎呀，是家人没给零花钱吗？真是太可惜了，下次再来吧。”
摊主说着客套话，然后便见到一双我见犹怜的水汪汪大眼睛。
几分钟后，沙耶高兴地举着糖画，又蹦又跳：
“谢谢摊主！你真是个好人！”
摊主看她雀跃消失的背影露出苦笑，只能挥了挥手告别。
拿到糖画的沙耶像是捧着稀世宝物，哼着歌走过一个又一个转角。
过去好几分钟，终于回想起自己的目的，赶忙朝四周张望。
结果还是没发现秦妲的踪影，于是又开始抱怨：“真是的~妲到底在哪里呀？”
她低头盯着造型可爱圆润的陆行鸟糖画，用力长大嘴，咔嚓一声咬掉陆行鸟的脑袋。
“唔…一般货色。”
她脸上的童真消退，咀嚼时发出咯吱声，直到刚才还很珍惜的糖画被随手丢进路边的垃圾桶。
天空开始飘起小雪，晶莹雪花慢慢飘下，落在沙耶鼻尖上，让她打了个清脆的喷嚏。
“哇啊！好冷~”
她自言自语哆嗦了一下，手指顺便在音乐盒表面无节奏敲击，视线懒洋洋朝道路两边横扫时陡然一亮。
“哈！是妲！”
沙耶捕捉到在人潮中一闪即逝的秦妲三人背影，兴高采烈地就要追上去，进行跟踪。
只是才迈开几步，忽然有个撑着伞、西装革履的大人像一座山拦在她的面前。
沙耶不得不停下，努力抬起头去看‘山’的真容。
“沙耶·阿黛尔小姐。”秦翰沉稳地叫出她的名字，“好久不见了。”
“哦！原来是你呀，妲的哥哥，Ciallo～(∠?ω)⌒☆”
沙耶恢复童真样子，用标志性的动作和语气向他打招呼。
说完后她就要从旁边开溜，结果又被侧身拦住。
秦翰盯住她，用和善却客套的语气继续说道：“既然来了黄昏城，不如就让我这个当哥哥替不成器妹妹尽一下地主之谊，替沙耶小姐接风洗尘。”
沙耶扶额，面无表情：
“秦翰，有没有人说过你很碍事？”
“在家里经常被妹妹嫌弃讨厌，明明小时候还会很黏我。”秦翰噙着微笑，似在自我调侃，“不过做家长的，被讨厌就被讨厌吧，都要经历这个阶段。”
他的微笑慢慢散去，用真挚的语气继续说：“她现在很幸福，所以过去的东西就让他过去吧，不要总像梦魇一样缠绕过来。”
沙耶眯起眼，竖起手指立在嘴唇前：
“……妹控还真是恶心。”
“谢谢夸奖。”
一高一矮的两人互不相让对视，凌冽的寒气忽地从高空吹下，雪花夹杂烈风让每个路人都不约而同裹紧衣服。
这阵风吹了好一阵子，秦翰却没有动，因为他有那把举在头顶的黑伞。
只是这风的轨迹确实刁钻，绕开了伞盖，还是打湿他的衣领和袖口
待到寒风停歇，秦翰掸去衣服上的雪，沙耶在乐器盒上敲击的手指突然停了下来。
“嘛……既然秦翰哥哥那么热情，那人家恭敬不如从命。”
她变脸露出灿烂和甜美的笑容，“就请哥哥带人家在黄昏城维尔蒂纳逛一逛咯，好几年没见，哥哥应该还记得人家的喜好吧？”
秦翰从善如流，变魔术般从身后拿出一个小巧精致的礼物盒：
“当然，沙耶小姐，你爱吃甜食，又对甜食的制作要求很高。我做了焦糖布丁，不知道几年后的今天还是否合你的口味？”
“哇！”
沙耶眼睛亮晶晶的，三两下撕开包装盒。
“那我就不客气啦！”
“……当然。”
秦翰稳稳地回答，余光始终注意着远处谈天说地慢悠悠走远的林希三人。
直到他们完全离开酆天门中央大街的范围，才收回目光。
“沙耶小姐，慢点吃，布丁我准备了很多。”
“嗯！秦翰哥哥的手艺没有退步，沙耶最喜欢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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秦妲捏拳，低沉声音叫出那个女孩的名字。
沙耶是标准的萝莉小豆芽身材，还不到秦妲肩膀高。她身着一件长款厚呢风衣，衣摆一直垂到膝盖，头发随意散落，发色介于银白与浅金之间。
眉毛与睫毛也是同样的白色，眼睛大而明亮，瞳孔是深邃的褐色，目光清澈纯净，仿佛能看透人心，眼睑微微上翘，带着一丝无辜和好奇，又凸显出清纯。
五官精致虽然不够漂亮，但总体来说是个特别的、只要看过一眼很难不产生深刻印象的女孩子。
在氛围变得更僵硬前，林希稍微侧身拦在秦妲面前，虞漪也同时轻轻牵住她的手。
“你认识的人？”林希低声询问。
经历几次深呼吸后，秦妲捏紧的拳头慢慢松开，情绪也平复，用淡漠的语气说道：“啊，认识。”
她主动上前，居高临下看比她还要矮大半個头的沙耶，质问道：
“你怎么会在这里？”
“Ciallo～(∠?ω)⌒☆”沙耶将绸缎般柔顺的长发抛向脑后，“旅行，以及工作。接下来一段时间我会留在这座城市，还请多多关照了，妲。”
说完后沙耶又主动转向林希和虞漪，礼貌地微微鞠躬：
“我是沙耶·阿黛尔，以前是孤儿，现在是一位居无定所的流浪摇滚歌手，很高兴见到你们，妲的朋友。”
这时林希才注意到她手中怪异的乐器盒，盒子与她娇小的身躯形成巨大反差。
在沙耶自我介绍过后，他旁边儒雅的男生也顺便自我介绍：
“我叫唐名四海，维尔蒂纳本地人，算是……沙耶小姐目前的雇主，很荣幸见到你们。”
唐名四海身上是校服，不过不是七城学园的款式，而是黄昏城另一所著名且昂贵的私立中学。
林希随意打量他两眼，发现没什么稀奇的特质，所以只是敷衍点头：
“噢，你们好。”
秦妲此时也平复心情，目光最后在沙耶月牙般弯起的眉毛上停留刹那，冷冰冰说道：“那祝你在黄昏城旅行愉快。”
“我们走吧。”
说完后她对林希和虞漪招呼，转身迈步另一个方向。
“妲。”
才踏出步子，呼唤声又从身后响起。
沙耶鬼魅般地，在谁也没看清楚的时候拦到秦妲身前。
秦妲脚步顿住，死死看着那张笑脸，一字一顿：“你到底想怎样？”
沙耶慢慢收敛笑容，平静的表情看起来居然有几分渗人：“不要逃避喔，我们以前约定好的。约定是很严肃的事情，违背约定的坏大人哪怕能暂时逃掉，可终将会受到童话精灵的惩罚。
一定一定不要忘记，我们和苹果姐姐约定过的事情……她很想你呢，还有大家也都很希望你能回去。”
奇怪的话语，像是小孩子一样的威胁。
林希和虞漪都莫名其妙。
只有秦妲脚步一顿，压着情绪回应：“我知道。”
“总之，我会等着你的。”
沙耶认真说道。
虞漪落后半个身位，视线左右扫过二者，然后抓住了林希的衣袖，低声呼唤：“学弟，我们现在是不是该帮妃妃解围？她看起来很困扰啊。”
林希微不可查点了点头，示意她稍安勿躁。
秦妲和这个叫沙耶的女孩间显然闹过不愉快，偶遇时对方突然过来打招呼，故意挑衅的可能性还要更大一些。
“抱歉啊，两位。”
林希主动走上前去，侧身拦在沙耶和秦妲之间：“我们还有要紧的事情要做，恐怕没时间在路上耽搁，祝你们在化龙节玩得开心……如果事后还想叙旧的话，不如留一个联系方式。”
沙耶听到他的话后重新笑了起来，主动往后退开两步，挥了挥手。
秦妲抬起头，眼中满是一股莫名的情绪。
林希对她微微颔首：“走吧。”
三人与沙耶交错而过，后者目送他们在人来人往的大街上走远，直到其他路人的身形完全遮挡住视线。
“老师，现在我们怎么做？”
唐名四海垂低脑袋，凑近沙耶耳边。
沙耶玩味地笑着，手指慢慢扣击手中的乐器盒：“当然是跟上去咯，几年没见，我从她身上嗅到了有趣的气息，实在是让人愉悦啊！”
“是，我派人到前面盯着他们。”唐名四海立刻回应。
“不要做多余的事情。”
沙耶声音中的灵动陡然间消失不见，声线像是瞬间从童话故事中的公主变成恶毒皇后。
唐名四海吓了一跳，赶忙闭嘴不敢再多说什么。
少顷的停顿后，沙耶重新变回最初善意的模样：“这是我的私事，不用小四海来费心哦。你已经通过亚兰机关考核成为预备成员，对你来说准备接下来的正式成员竞争才是最重要的，不是么？”
唐名四海把头埋低：“……是，老师。”
沙耶踮起脚尖，伸出手摸了摸他的头：“乖哦，乖哦。”
旋即沙耶背过双手，将乐器盒提在身后，一蹦一跳：
“接下来让我一个人走走，你先回去吧，Ciallo～(∠?ω)⌒☆”
唐名四海慢慢抬起头，看着沙耶的背影远去，脸色逐渐淡漠。
在他身后，慢慢走近一个看起来丝毫不起眼的跟班。
唐名四海挥手吩咐道：“阿花，我记得你也是七城学园的学生对吧，从明天开始，不用再跟着我，回学校去盯紧刚才那几个人，随时向我汇报。但是就如老师所说，记住不要做多余的事。”
这个跟班赫然是许久没有去学校上课的花淳熙。
花淳熙双手紧贴裤缝，笔直地鞠躬应答：“是，少主！”
唐名四海都没有看他，而是朝沙耶追了上去，继续在化龙节热闹非凡的庆典中为她充当向导。
过去许久，花淳熙弯下的腰才终于直起。
一阵冷风吹开他的衣领，露出玄青底色的纹身，似乎是条特别的青鲤。
他拉紧衣领，双手插袋继续间隔很远跟在唐名四海和沙耶后面，余光不可抑制地瞟向悬浮在半空的龙纹阁楼。
他脑中蓦然浮现出一个彻夜彻夜总是会想起的人，那个戴纯白面具，活跃在这座城市里的怪盗。
几个月前酆天门洒落的预告信他收集了好多张，就随身带着，此刻在衣兜里攥到纸屑脱落。
“怪盗……”他咬着牙不让自己呻吟出声。
“哥哥。”
……
从中央大街走出来，三人找了家奶茶店休息。
空调将店内烘成温暖的火炉，正好驱散店外阴冷干燥的寒意，让人通体舒畅。
秦妲坐在两人对面，双手放在腿上，情绪阴沉：
“你们肯定有很多问题想问，现在说吧。”
她态度不算好，语气中透露出恼怒。不过与其说是在对林希他们发脾气，倒不如秦妲讲是在和自己赌气，愠恼和发脾气的对象，其实是自己。
林希和虞漪对视，谁也没法第一时间向这个眉头皱着，直接把‘我好烦啊’几个字写在脸上的同伴发问。
“……啊，妃妃。”短暂沉默后，虞漪率先提出第一个问题：“刚才那个人，和你有矛盾吗？”
“不！”
秦妲回应的声音斩钉截铁，明白自己很烦躁，可情绪有些时候就会抑制不住。
见朋友被自己吓到，她用力深呼吸两下，让自己的表情看起来不再那么吓人：
“与其说有矛盾，倒不如说是朋友，在和哥哥来黄昏城之前……差不多我十岁的时候，和她在一栋屋子里共同生活过快要两年，那个时候哥哥不在身边，沙耶既是我的朋友，也是莪…我的姐姐。”
“看样子你小时候过的也很辛苦啊。”
林希感叹一句，原来你有萝莉姐姐呀，真巧！我有萝莉妈妈。
不过看她那副往事不堪回首的样子——黄昏怪盗团的难道就没有童年幸福、家庭和睦的成员吗？
“谢谢。”秦妲用锐利的视线看着他，“不过我现在状态很好，很清醒，不需要转移话题或者用玩笑缓和气氛。”
“啊，是这样吗？那就好。”
林希挑眉，抓了抓后脑：“看来是我自作多情了，抱歉。”
他叫来奶茶店的店员，分别下单三杯不同的奶茶，还贴心为秦妲那杯多加了一份清热祛火的绿茶包。
托他的福，秦妲似乎更加烦躁了。
“是你在学校时候我和讲过的，『童话伞』的人吗？”虞漪忽然插话又一次提问。
这回就连林希都讶异起来，转头看向身边的虞漪。
“什么童话伞？我怎么不知道？”
二者都没有回答他的问题，秦妲看着虞漪，语气不善地说道：“啊，没错，就是她……你们叫我出来不就是想要问这个吗？沙耶在‘魔女之家’里可是被称为【泡沫魔女】，是辉耀者中一等一的篆契匠。”
“等会？泡沫魔女？篆契匠？到底什么情况啊？”
林希懵得彻底，今天虞漪特意找秦妲一起出来的缘由还没搞清，她却在遇到个不知从哪里冒出来的沙耶后开始生气。
那种委屈的表情让人以为是他欺负她了。
所以林希现在满头雾水，除了问号还是问号。
不过秦妲可没有从头解释的心情，她猛地站了起来，抓起随身的包作势朝奶茶店外走去。
“如果想要打造‘场地结界’的话，现在去找她合作就好了，那家伙虽然性格恶劣，但只要谈好了条件信誉还是很不错……已经够了吧，现在我要回去了！”
她嗒嗒踩在店内软装的木地板上，态度决绝。
过来送奶茶的服务员小姐姐见状下意识地问道：“诶，客人，你的奶茶……”
秦妲脚步顿住，从服务员手中接过额外加了绿茶包的那一杯，恶狠狠地说：
“谢谢！”
她走到门口，然后被虞漪拦住。
两人就这么静静对视着，好似两只狭路相逢后炸毛弓身的小猫。
“乖乖坐好。”虞漪如此说道。
在她面前，秦妲一副不高兴的样子就这么紧闭嘴唇。
在不算漫长的对峙后，其中一只小猫气势的后劲不足，率先选择妥协，回到桌前坐下。
林希对服务员小姐姐挥手示意没关系，然后拿起自己那杯奶茶吮吸一口：
“看你现在又哭又闹的样子，我们怎么也不可能去找沙耶合作吧……唉，以前怎么没发现你是那么任性的性子？”
“……没有。”
秦妲小声说着什么。
林希没有听清，愣了下：“嗯？你说什么？”
“我没有又哭又闹。”
秦妲咬牙切齿地提高音量，又把刚才的话重复一遍。
她炸毛的样子看起来很吓人，脸色始终阴沉，但这种状态在林希这里有一个非常具体的词汇能够形容——虚张声势。
就好比如果不保持冷漠和距离的话，一下子就会崩溃掉，把最羞于见人的内心暴露出来。
她在对自己生气……虽然还不清楚生气的原因……但凭借这股气势秦妲得以维系保护在自身人格面前的甲胄，让它们不至于立刻脱落。
仅仅是在街上偶遇沙耶，就能让一向摆烂的她变成这种样子，看来过去受到的心灵创伤还真不小。
“……知道了，是我失言，抱歉。”
林希叹了口气，主动帮她把奶茶插上吸管，递了过去。
从连环杀人案后拒绝出席庆功宴开始，林希便察觉到秦妲并不如她内心表现出来的那样对很多事情都无所谓。
她其实是个要强的人，甚至对自己要求高得过分。
那种摆烂态度更多是在明白无法触及心里目标后的自我保护，很多人在一夜之间自我堕落，也是出于差不多的原理，本质属于找借口麻痹内心。
——看，是因为我故意摆烂才没达成，而不是我做不到！要是认真去做的话，肯定能轻轻松松……
看着面前的问题小孩，林希内心微微叹气感觉到麻烦。
怪不得在源界探索和迷宫中都很可靠、看起来并不社恐的秦妲会成为家里蹲，原来大的还在后面。
“妃妃，你说你曾是童话伞的一员，那童话伞又为什么会解散？”
虞漪不依不挠问道。
她和秦妲关系很近，自然也清楚如果不去逼迫后者，秦妲会自己找个安全的洞窟藏起来，选择逃避。
正因如此才会逼她回来坐下。
秦妲不敢看她的眼睛，把视线挪到奶茶店落地窗外喜庆飘扬的彩旗上。
“因为我退出了。”
虞漪愣住，半晌说不出话来。
“因为我退出了，所以童话伞解散。”秦妲转过头，“问到这里已经够了吧，总之我现在不管和魔女、童话伞还是沙耶都没有任何关系，你们也不用因为我过去那些小事来担心我。”
说完后她仿佛自己都刺痛一下，又强调般重复：
“我没问题的，不用担心。”
虞漪还想说什么，林希已经在桌上伸手拦住了她：“好，那么今天就到此为止！接下来是活动时间！”
他站起身来对两人招呼道：“走吧。”
“去哪？”
秦妲抬头问。
“亚兰机关的训练室，我问了佟学姐，亚兰机关对成员提供器材全备的战斗训练场地，正好闲着也是闲着，不如来切磋一下。作为团长，我要随时检查队友发育…咳，实力是否有稳定进步。”林希随意地说道。
“……可为什么突然我要和你打架？”
秦妲瞪大眼睛，显得完全不理解。
“积累的压力总要释放一下吧，我可不想你自己在心里憋坏了，哪天又突然说出想要退队那种话。”
林希理所应当回答。
他内心自我感叹，当这个怪盗团团长可真是为成员操碎了心，既要负责指挥和战利品分配，又要负责心理辅导。
秦妲呆呆看着他，片刻后仿佛被眼前男人轻佻无所谓的态度激怒，顿时拍桌子站了起来：
“……真是令人火大啊，一个两个都是这样……好！切磋就切磋！”
见到她昂扬的斗志，林希无奈一笑。
旁边虞漪悄然对他竖起大拇指，以表支持。
……
“真是的~妲那家伙到底跑哪里去了？”
沙耶穿梭在人潮中，小小的个子并不起眼，总是会被人下意识忽略掉，只能像只仓鼠般挤来挤去。
与她的体型映衬，沙耶真的很像小孩子。
明明在搜索秦妲的身影，但总是会被沿路上有趣的东西吸引注意力，变得忘乎所以。
比如现在，等她回过神的时候，自己已经双眼发亮盯着路边摊位上的手工糖画看了好几分钟，口中发出连自己都没意识到的欢呼。
摊主是个和善的中年人，将才画好的青蛙糖画挂在展示架上，对沙耶挥了挥手：“小姑娘，要不要买一个？又好看又好吃！”
“好呀，我要陆行鸟图案！”
沙耶想都没想就同意，拿出粉扑扑的个人终端，查看个人余额。
紧接着脸色一下子就苦兮兮的：“可是我没有那么多钱……”
“哎呀，是家人没给零花钱吗？真是太可惜了，下次再来吧。”
摊主说着客套话，然后便见到一双我见犹怜的水汪汪大眼睛。
几分钟后，沙耶高兴地举着糖画，又蹦又跳：
“谢谢摊主！你真是个好人！”
摊主看她雀跃消失的背影露出苦笑，只能挥了挥手告别。
拿到糖画的沙耶像是捧着稀世宝物，哼着歌走过一个又一个转角。
过去好几分钟，终于回想起自己的目的，赶忙朝四周张望。
结果还是没发现秦妲的踪影，于是又开始抱怨：“真是的~妲到底在哪里呀？”
她低头盯着造型可爱圆润的陆行鸟糖画，用力长大嘴，咔嚓一声咬掉陆行鸟的脑袋。
“唔…一般货色。”
她脸上的童真消退，咀嚼时发出咯吱声，直到刚才还很珍惜的糖画被随手丢进路边的垃圾桶。
天空开始飘起小雪，晶莹雪花慢慢飘下，落在沙耶鼻尖上，让她打了个清脆的喷嚏。
“哇啊！好冷~”
她自言自语哆嗦了一下，手指顺便在音乐盒表面无节奏敲击，视线懒洋洋朝道路两边横扫时陡然一亮。
“哈！是妲！”
沙耶捕捉到在人潮中一闪即逝的秦妲三人背影，兴高采烈地就要追上去，进行跟踪。
只是才迈开几步，忽然有个撑着伞、西装革履的大人像一座山拦在她的面前。
沙耶不得不停下，努力抬起头去看‘山’的真容。
“沙耶·阿黛尔小姐。”秦翰沉稳地叫出她的名字，“好久不见了。”
“哦！原来是你呀，妲的哥哥，Ciallo～(∠?ω)⌒☆”
沙耶恢复童真样子，用标志性的动作和语气向他打招呼。
说完后她就要从旁边开溜，结果又被侧身拦住。
秦翰盯住她，用和善却客套的语气继续说道：“既然来了黄昏城，不如就让我这个当哥哥替不成器妹妹尽一下地主之谊，替沙耶小姐接风洗尘。”
沙耶扶额，面无表情：
“秦翰，有没有人说过你很碍事？”
“在家里经常被妹妹嫌弃讨厌，明明小时候还会很黏我。”秦翰噙着微笑，似在自我调侃，“不过做家长的，被讨厌就被讨厌吧，都要经历这个阶段。”
他的微笑慢慢散去，用真挚的语气继续说：“她现在很幸福，所以过去的东西就让他过去吧，不要总像梦魇一样缠绕过来。”
沙耶眯起眼，竖起手指立在嘴唇前：
“……妹控还真是恶心。”
“谢谢夸奖。”
一高一矮的两人互不相让对视，凌冽的寒气忽地从高空吹下，雪花夹杂烈风让每个路人都不约而同裹紧衣服。
这阵风吹了好一阵子，秦翰却没有动，因为他有那把举在头顶的黑伞。
只是这风的轨迹确实刁钻，绕开了伞盖，还是打湿他的衣领和袖口
待到寒风停歇，秦翰掸去衣服上的雪，沙耶在乐器盒上敲击的手指突然停了下来。
“嘛……既然秦翰哥哥那么热情，那人家恭敬不如从命。”
她变脸露出灿烂和甜美的笑容，“就请哥哥带人家在黄昏城维尔蒂纳逛一逛咯，好几年没见，哥哥应该还记得人家的喜好吧？”
秦翰从善如流，变魔术般从身后拿出一个小巧精致的礼物盒：
“当然，沙耶小姐，你爱吃甜食，又对甜食的制作要求很高。我做了焦糖布丁，不知道几年后的今天还是否合你的口味？”
“哇！”
沙耶眼睛亮晶晶的，三两下撕开包装盒。
“那我就不客气啦！”
“……当然。”
秦翰稳稳地回答，余光始终注意着远处谈天说地慢悠悠走远的林希三人。
直到他们完全离开酆天门中央大街的范围，才收回目光。
“沙耶小姐，慢点吃，布丁我准备了很多。”
“嗯！秦翰哥哥的手艺没有退步，沙耶最喜欢你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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