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47章、星币孩童
放假后的七城学园也持续开放。
摩天楼中有很多个体育场，林希申请下一个沙滩排球比赛场，作为侦探社的假期社团活动场地。
秦妲家的管家阿福在秦翰授意下亲自送两人到学校，并且全程陪同，其中监视的意味不言自明，秦妲知道但也只能接受。
林希和秦妲赶到场地的时候，姬川已经等待有一会儿了。
林希虽说让他回家去仔细思考清楚再做决定，但对姬川而言似乎不存在任何犹豫，很快就下定了决心。
少年人的果决让人侧目，或者说是冲动也没错。
芙莲此刻是(?ˇ?ˇ?)的表情，一脸不高兴挂在林希随身的挎包上，露出半個玩偶大头来。
因为林希回家把她强行揪出来打断了网瘾芙莲的游戏时间，此刻都还意犹未尽，期盼着赶紧结束回家继续。
“我已经决定好了！”
见面后的第一句话，姬川认真大声喊出来。
他抬起头，快步上前：“我要击败唐名四海，踩着他的头成为亚兰机关正式成员！所以我答应你的交易条件，请帮我吧，教练！”
林希没有回应，而是同样认真伸手按在他肩膀上：
“你为什么想击败他？”
为什么？
姬川脑子一愣，这还难道还需要其他理由么。
“想清楚自己心里的真实想法，是要复仇？还是要争一口气，亦或只是单纯不爽。”林希提醒道，“理由很重要，凭冲动的情绪提供前进动力走不了多远，如果你答应下来，我不会允许你中途后悔。”
击败唐名四海的理由么？
姬川沉默一瞬，却也只有一瞬。
“我绝不会后悔，只要能击败他，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他有一定要超越唐名四海的理由，甚至最初想要加入亚兰机关的念头，也是基于这个目的而诞生。
看到他捏拳，林希便不再说什么。
“既然如此，交易成立。”
林希深深凝视他过后，身形一闪出现在几米外，伸手从物品栏拿出源界道具[幼年拟态泪滴]。
顷刻间一个与他一模一样的人影出现在旁边，如才被制造出来的机械人偶，面无表情。
“我们当了差不多快一年的格斗课程同学，现在使出你的全力攻击，让我先看看你的水平。”林希朗声说道。
场地中的沙滩排球网已经拆掉，这里是个平坦的沙坑，很适合格斗。
幼年拟态泪滴复制的分身没有攻击能力，但挥舞拳脚不算攻击，而是肢体动作的一种。
分身无法使用源光力量，不过却复制了林希的肉体数据，光论普通人层次的格斗技巧，二者并没有什么差距。
理论上来说和姬川应该是旗鼓相当的对手。
姬川呆滞看着分身显现的这一幕，喉头忍不住蠕动。
辉耀者是保密事项，但姬川的家庭已经能让他听到一些超凡力量的传闻，并不会像普通人那样目瞪口呆头脑空白。
可即便如此，亲眼见证超凡力量在自己面前显现，仍然令人震撼。
“准备好了吗？”林希厉声提醒。
姬川被声音惊到，他努力让自己注意力集中起来，摆开格斗的架势：“好！我明白！”
拟态泪滴分身主动朝姬川冲了过去，二者你一拳我一脚扭打在一起。
战斗的过程乏善可陈，在如今的林希眼里只是小学生互殴，因此他往后纵跃重新落到秦妲的身边。
“你怎么看？”他向同伴询问。
秦妲注视着正与林希分身在沙坑里打滚的姬川，微不可查地轻轻摇头：“天赋太低了，内心也不够坚定，只是随处可见的普通人，如果不遭遇巨大变故，一辈子都没有自主点燃源光之种，成为辉耀者的潜力可能。”
能自主点燃源光之种的人，内心强大，对欲望的追求也极度坚定。
姬川与他们的差距肉眼可见的十分明显。
林希双手抱胸，毫无意外点头：“还有呢？”
“优点是没有做太多义体改造，没有形成对机械和工具的依赖，还有一定的可塑性。”秦妲继续说道，“恕我直言，我不看好他能成为挑战唐名四海的合适人选。”
其实评价已经很委婉了。
首先需要正视的一点是，秦妲与沙耶之间铭刻圣痕的能力有差距，他们从一开始就处在劣势。
因此如果真的要挑选学徒，与沙耶来一场‘代理人战争’，那这个学徒本身的素质至少要再更优秀，起码能超过唐名四海一些。
林希对她说的话完全认同。
姬川并不是最完美的优秀人选，光论天赋，去亚兰机关预备成员名单里随便挑一个都比他强。
但林希认为他一定是最适合的人选。
因为他对唐名四海有仇恨，有打败他的渴望，这是其他人不曾拥有的东西。
辉耀者的力量源自精神，林希相信‘意志’带来的奇迹能超越‘物质’，哪怕是平平无奇的姬川也有反转逆袭的可能……只要有人在背后轻轻推他一把。
“妃妃你的圣痕能让他增强多少？”
林希没有详细解释，而是话锋一转继续询问。
秦妲扭过头看他，眸子里有些许不满和埋怨：
“先和你说清楚，别抱太大指望，我最多能铭刻入门级的圣痕，也就是把火球变大变小，压缩或膨胀这种程度。入门级圣痕的强化效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厉害，而且学习上手门槛非常高，不然也不会发展到现在都没有在辉耀者间成为主流。
我掌握的入门级圣痕里，适合他的唯有一种——【星币孩童】。”
圣痕分为四个级别，权杖、圣杯、宝剑、金币，其中‘金币’又会被称作‘星币’或者‘钱币’。
四级圣痕间有着难以弥合的鸿沟，要知道连让林希他们在源界里非法组队所用到的圣痕，也仅仅是‘圣杯’一级。
星币的圣痕是最基础的，但‘童年’是什么意思，林希就不大清楚。
见林希直勾勾盯着自己，秦妲有些羞恼，别过头去之后才小声科普：
“后面的修饰词代表着圣痕的意象，或者说强度。孩童是人生四阶段中的起始，反正理解成最基础的那一类就可以了。”
“我记得你说过，沙耶最擅长的圣痕是【星币国王】（230章），与你的【星币孩童】间差距很大吗？”林希回忆思索。
秦妲怒目而视：“我只是个半吊子的魔女可真是对不起！”
林希尴尬摸了摸后脑勺。
的确……孩童与国王之间的差距光从字面上就能感受到，完全没必要多问这么一嘴。
“咳咳，总而言之先试试吧，现在你能对姬川铭刻圣痕吗？”
林希连忙转移话题，继续问道。
秦妲虽然不忿，但还是板着脸点了点头。
林希三两步重新回到沙堆旁边，对姬川喊道：“可以了，姬川，先到此为止。”同时收回[幼年拟态泪滴]。
姬川喘着气停手，抹掉额头沾染的汗珠。
“我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他问。
“还有很大进步空间。”林希委婉回应。
姬川一愣，旋即苦笑。
对啊！在真正加入亚兰机关的天才，真正拥有超凡力量的人面前问这种问题，不就是自取其辱吗。
“先不说这个……妃妃！”
林希对秦妲颔首示意，后者闭上眼，没有使用[一千零一夜故事集]，而是在身后显现出‘辛德瑞拉’的虚影来。
灰姑娘打扮朴素，双手合十浅声吟唱，蕴含奇特韵律的线条自虚空勾勒，很快变成个婴儿的模样。
那婴儿在到处乱爬，被更多线条包裹在其中，烙印成硬币的模样，缓缓落入她的手中。
虚影和线条通通消散，秦妲似乎消耗了很大心神，往后坐到了排球场外围的长椅上，随手把硬币抛过来：
“给，使用的时候衔在口中即可。”
林希接过硬币，低头打量，除开看起来有种古朴的精致外，并没有太引人注目的地方。
他又把硬币递给姬川：“试试看。”
姬川迟疑，接过硬币后塞入口中，置于舌苔上方。
蓦然间，他感受到一股汹涌的力量灌注四肢百骸，他的力气增长了、思维和反应也变得更敏锐，整个世界在眼中仿佛都更新了一层分辨率。
还没等他说话，林希主动站到了沙坑的另一端：
“再来打一场，用出你现在的全力。”
姬川含着硬币不好开口，急忙点头，走到林希正对的位置摆开架势。
他主动进攻，步履前踏如猛兽般扑出，速度比刚才快上不止一筹，动作也更凌厉。
唰！
姬川直拳捣出，然后被一脚踢在胸口，倒飞而出在沙堆里滚了好几圈。
有细沙缓冲，倒是没有受多少伤。
“其实……还算不错？。”
林希示意停下，刚才一接触他大概就理解在圣痕强化下的姬川大约是个什么水平。
嗯，假如用符青山作为参照物。
符青山除了脑袋外做过全身义体改造，装载了不少民用级战斗义体，力量、速度比认真锻炼过的强壮普通人大约快一倍。
此时的姬川大约有三个符青山的的水准，比起他原生的肉体要强太多。
可是！
即便如此他经过强化后仍然不如一个经过军用级义体改造的治安署干员，比起真正辉耀者来说更是云泥之别。
难怪秦妲会说，对她的圣痕不要抱太大指望，如果这种强化程度就是极限，那还不如去做一场全身的义体改造来得直接。
总体测试结果差强人意，不算一无是处，却也有些鸡肋。
林希从场地边缘的纸箱里抽出两瓶矿泉水，其中一瓶丢给姬川：“先休息一下吧。”
姬川把硬币吐出来，擦了擦想要递还，不过林希让他自己收好。
“林希，我现在有这个硬币后……”他期待地问。“不行，比唐名四海差距还很巨大，没有半点获胜可能。”林希毫不留情泼冷水，“除开基础属性之外，你的格斗技巧和战斗本能也很弱，远远达不到合格的程度。”
姬川张了张口，然后干脆点头：
“我会努力！”
“嗯，我也会帮你想想办法，光靠普通的练习还不够。”
林希摩挲下巴思索，姬川练了一年多的格斗还是这个水准，显然不能指望他突然开窍变成战斗奇才。
“暂时到这里，你先回去吧，等会我再通知你新的地点，加强训练。”
林希对他挥挥手，“做好心里准备。”
姬川也很干脆，点了点头反身就走。
林希重新回到秦妲身边，秦妲径直提醒道：“距离今年亚兰机关正式成员考核开始的时间只有两周，两周内要让你选的这个人能和沙耶帮助的唐名四海一较高下，希望渺茫。”
“我知道，所以莪在想办法。”
林希点头认可，从挎包里吧芙莲玩偶揪出来，径直问：
“你有什么看法，芙莲？”
玩偶活了过来，如梦初醒，用小短手指着自己：“问我意见，真的假的？”
“没错，就是问你。”
“唔……我没有什么意见啦，林希你们加油，嘿嘿嘿。”
芙莲不好意思地傻笑，惯例将自己摆在吉祥物的位置上。
然后林希抓住了她的腿将她提了起来，在半空用力抖动：“不要装傻，我可是很认真的在问你。”
“呜哇——哇——”
玩偶尖叫不断，眼睛也变成蚊香眼，最后还是秦妲看不下去，把她救下来抱在自己怀里。
芙莲玩偶忿忿不平瞪着他：“林希你还不了解我吗，我能有什么办法？”
林希抓过秦妲的手，向上举起问道：“之前的用小圣杯改造的队友契约道具，应该运用了圣痕的力量吧，否则怎么会签订契约后在妃妃和小诗的手背上显示圣杯纹样的圣痕？”
秦妲手背处的圣痕突然若隐若现，可以随她心意遮挡，可那纹路留下的痕迹怎么都无法摒除。
秦妲甩开林希的手，往后退了一步。
而芙莲则奇怪挠了挠头：“我不知道啊！”
“契约道具可是你制作的。”林希冷笑，开口威胁：“要是再装傻的话，从今天开始断零食断零花钱断网，每天都进洗衣机滚筒，酷刑伺候！”
“不要啊！”
芙莲哇哇大叫，抱脸虫一般扑过来：“林希你这个无情无义、无理取闹的男人，讨厌讨厌，我跟你拼了！”
林希用力扯着抱脸虫身子想要将她从脸上扯下来：“那就赶紧说啊，不要继续装出没有用的样子来。”
芙莲委屈巴巴，大头被他捏在手上拉长：
“不如试试叠加圣痕如何？一枚【星币孩童】的力量不够强，那就用十枚，或者更多叠加，不就完美解决问题了吗？”
叠加！？
林希和秦妲皆是一愣，完全没有过这种想法。
他首先转头向秦妲求证：“将圣痕叠加在一起，可能做到吗？”
秦妲也面露难色：“我不知道，至少从没听过这种做法。”
她又有些诧异地朝芙莲询问：“在源界中契约我作为队友的道具是你制作的吗？难道芙莲你也会……”
“我不会！”
还没等秦妲说完，玩偶的脑袋已经摇得像拨浪鼓。
秦妲愣住，扭头呆呆看向林希，而林希摇了摇头并未解释，估计是芙莲利用的苍穹堡的某项功能，要让她彻底解释清楚不太现实。
“既然如此，我需要研究一下，会尽量试试。”
秦妲思索片刻后说道，“但不能保证结果，林希你…我们还要做第二手准备。”她将用词从‘你’变成了‘我们’。
“我明白。”
林希蓦然转过头来，对她微笑。
秦妲心中一跳，在不知不觉中，两人的距离靠得有些太近。
她退开半步，犹豫几秒说道：“那我今天先回去了，等有结论再通知你。”
“好啊，路上小心。”
林希没有异议，点了点头。
秦妲这时突然喊他的名字：“林希！”
林希回头：“怎么了？”
“有哥哥在，我没办法帮到你。”她认真严肃地说道，“如果你还要调查拿起灭门案件的话，一定要小心明白吗？那个传奇杀手格里芬，从履历上看不是简单角色。”
林希一愣，旋即露出笑容：
“知道了，谢谢你。接下来你就主要负责研究能否实现圣痕的堆叠吧，其他事情交给我。”
秦妲还想说什么，但犹豫片刻后还是点头，转身离开了。
管家阿福在体育场门口等待，为她引路。
等秦妲走掉后，林希才深吸了一口气：
“芙莲。”
“哎？”
“不解释一下吗？队友契约的制作过程。”
“唔……打开苍穹堡系统→把道具提交→等待读条→领取契约。”芙莲思索着回答，“大概就是这么简单。”
林希眨眨眼，竖起眉毛看她：
“你是认真的？”
“当然来，林希你还不了解我吗？”在展现‘我是废物’的姿态时，芙莲双手叉腰理直气壮。
“那我的苍穹堡系统怎么没有这种功能？”
“因为你的用户等级是【普通】啦，很多功能都没有开放，而我的用户等级可是【核心】哦。”
芙莲打开苍穹堡仅有他们两个人能看到的虚幻界面。
在用户主页上，芙莲的名字后面确确实实写着【核心】两个字。
“哈！？”
林希眼睛瞪直。
他与芙莲签订契约后获得苍穹堡系统的使用权限，之后一直没在意过这个细节，似乎从开始到现在用户等级一直是【普通】。
只有芙莲和他能看到苍穹堡面板，他利索当然认为二者用的系统是同一个，哪曾想过对方是特供版！
“你的用户等级为什么和我不一样？”
“因为人家是苍穹堡之主嘛！”玩偶自鸣得意地炫耀道。
林希愣住，哑口无言。
虽然解释的理由乍听上去有些离谱，但仔细想想似乎还真没毛病！芙莲这家伙还真是苍穹堡的亲女儿！
那么……系统等级要如何提升呢？
在他冒出这个念头的时候，系统面板突然弹出提示：
[用户等级暂时无法提升，请耐心等待渠道开启
[需启用特定功能，请委托核心用户代理
林希：……
是怕把所有功能开放给我后，我把拖油瓶丢掉吗？
他露出复杂的表情，忍不住开口询问：“芙莲，苍穹堡到底是什么？”
“唔？”
芙莲歪头，困惑不解，“苍穹堡就是苍穹堡啊！”
“不，我的意思是说，苍穹堡为什么能做到那么多事情？”
林希摇摇头纠正自己的提问：“在源界中传输道具、提供鉴定帮助、各种各样的部门，现在还根据用户等级不同提供不同的服务……最关键的是，你和苍穹堡是什么关系？”
“傻了吧？”
芙莲玩偶关心地从他怀中探出手，抚摸他的额头：“我从最开始就告诉过你啦，人家可是堂堂正正的苍穹堡之主！”
林希翻了个白眼，没指望她。
其实苍穹堡越是厉害，对他的帮助越大，林希本身对此没有意见。
他只是有些不安，对自己金手指的了解还是太少。
最初他曾猜测过，芙莲会不会是一位出了问题的源初之神，因为种种原因附着在他的身上。
就像神与王……拉法索尔与法蒂丝的那种关系一样。
可从苍穹堡表现出的种种来看，似乎又不是他猜想的那样——苍穹堡似乎是一个科技的、现代化的据点，能远程提供系统、鉴定、快递等信息化服务，服务内容基于科技技术，而非‘源初之神’那样的奇幻力量。
他们可能高悬天外，也可能藏身源界，可能为了崇高理想而奋斗，可能遭遇惊天变故而蛰伏……
芙莲真的是苍穹堡的主人么？又为何会来到他的身边？
她自称‘昭昭天理’化身，可什么是‘天理’？为何又会化身成拖油瓶？
林希思索无果，重新按捺下涌动的想法。
总之先走一步看一步吧，无论是怎样的秘密，对现在的他来说都言之过早了。
他将玩偶头朝下塞入挎包中，让芙莲的玩偶屁股裸露在寒风中，以作惩罚。
接下来还有其他问题需要处理，比如怎么让姬川快速积累战斗经验，提升技巧。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他拿出个人终端，再度打电话给伺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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摩天楼中有很多个体育场，林希申请下一个沙滩排球比赛场，作为侦探社的假期社团活动场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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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希和秦妲赶到场地的时候，姬川已经等待有一会儿了。
林希虽说让他回家去仔细思考清楚再做决定，但对姬川而言似乎不存在任何犹豫，很快就下定了决心。
少年人的果决让人侧目，或者说是冲动也没错。
芙莲此刻是(?ˇ?ˇ?)的表情，一脸不高兴挂在林希随身的挎包上，露出半個玩偶大头来。
因为林希回家把她强行揪出来打断了网瘾芙莲的游戏时间，此刻都还意犹未尽，期盼着赶紧结束回家继续。
“我已经决定好了！”
见面后的第一句话，姬川认真大声喊出来。
他抬起头，快步上前：“我要击败唐名四海，踩着他的头成为亚兰机关正式成员！所以我答应你的交易条件，请帮我吧，教练！”
林希没有回应，而是同样认真伸手按在他肩膀上：
“你为什么想击败他？”
为什么？
姬川脑子一愣，这还难道还需要其他理由么。
“想清楚自己心里的真实想法，是要复仇？还是要争一口气，亦或只是单纯不爽。”林希提醒道，“理由很重要，凭冲动的情绪提供前进动力走不了多远，如果你答应下来，我不会允许你中途后悔。”
击败唐名四海的理由么？
姬川沉默一瞬，却也只有一瞬。
“我绝不会后悔，只要能击败他，我愿意付出任何代价。”
他有一定要超越唐名四海的理由，甚至最初想要加入亚兰机关的念头，也是基于这个目的而诞生。
看到他捏拳，林希便不再说什么。
“既然如此，交易成立。”
林希深深凝视他过后，身形一闪出现在几米外，伸手从物品栏拿出源界道具[幼年拟态泪滴]。
顷刻间一个与他一模一样的人影出现在旁边，如才被制造出来的机械人偶，面无表情。
“我们当了差不多快一年的格斗课程同学，现在使出你的全力攻击，让我先看看你的水平。”林希朗声说道。
场地中的沙滩排球网已经拆掉，这里是个平坦的沙坑，很适合格斗。
幼年拟态泪滴复制的分身没有攻击能力，但挥舞拳脚不算攻击，而是肢体动作的一种。
分身无法使用源光力量，不过却复制了林希的肉体数据，光论普通人层次的格斗技巧，二者并没有什么差距。
理论上来说和姬川应该是旗鼓相当的对手。
姬川呆滞看着分身显现的这一幕，喉头忍不住蠕动。
辉耀者是保密事项，但姬川的家庭已经能让他听到一些超凡力量的传闻，并不会像普通人那样目瞪口呆头脑空白。
可即便如此，亲眼见证超凡力量在自己面前显现，仍然令人震撼。
“准备好了吗？”林希厉声提醒。
姬川被声音惊到，他努力让自己注意力集中起来，摆开格斗的架势：“好！我明白！”
拟态泪滴分身主动朝姬川冲了过去，二者你一拳我一脚扭打在一起。
战斗的过程乏善可陈，在如今的林希眼里只是小学生互殴，因此他往后纵跃重新落到秦妲的身边。
“你怎么看？”他向同伴询问。
秦妲注视着正与林希分身在沙坑里打滚的姬川，微不可查地轻轻摇头：“天赋太低了，内心也不够坚定，只是随处可见的普通人，如果不遭遇巨大变故，一辈子都没有自主点燃源光之种，成为辉耀者的潜力可能。”
能自主点燃源光之种的人，内心强大，对欲望的追求也极度坚定。
姬川与他们的差距肉眼可见的十分明显。
林希双手抱胸，毫无意外点头：“还有呢？”
“优点是没有做太多义体改造，没有形成对机械和工具的依赖，还有一定的可塑性。”秦妲继续说道，“恕我直言，我不看好他能成为挑战唐名四海的合适人选。”
其实评价已经很委婉了。
首先需要正视的一点是，秦妲与沙耶之间铭刻圣痕的能力有差距，他们从一开始就处在劣势。
因此如果真的要挑选学徒，与沙耶来一场‘代理人战争’，那这个学徒本身的素质至少要再更优秀，起码能超过唐名四海一些。
林希对她说的话完全认同。
姬川并不是最完美的优秀人选，光论天赋，去亚兰机关预备成员名单里随便挑一个都比他强。
但林希认为他一定是最适合的人选。
因为他对唐名四海有仇恨，有打败他的渴望，这是其他人不曾拥有的东西。
辉耀者的力量源自精神，林希相信‘意志’带来的奇迹能超越‘物质’，哪怕是平平无奇的姬川也有反转逆袭的可能……只要有人在背后轻轻推他一把。
“妃妃你的圣痕能让他增强多少？”
林希没有详细解释，而是话锋一转继续询问。
秦妲扭过头看他，眸子里有些许不满和埋怨：
“先和你说清楚，别抱太大指望，我最多能铭刻入门级的圣痕，也就是把火球变大变小，压缩或膨胀这种程度。入门级圣痕的强化效果没有你想象的那么厉害，而且学习上手门槛非常高，不然也不会发展到现在都没有在辉耀者间成为主流。
我掌握的入门级圣痕里，适合他的唯有一种——【星币孩童】。”
圣痕分为四个级别，权杖、圣杯、宝剑、金币，其中‘金币’又会被称作‘星币’或者‘钱币’。
四级圣痕间有着难以弥合的鸿沟，要知道连让林希他们在源界里非法组队所用到的圣痕，也仅仅是‘圣杯’一级。
星币的圣痕是最基础的，但‘童年’是什么意思，林希就不大清楚。
见林希直勾勾盯着自己，秦妲有些羞恼，别过头去之后才小声科普：
“后面的修饰词代表着圣痕的意象，或者说强度。孩童是人生四阶段中的起始，反正理解成最基础的那一类就可以了。”
“我记得你说过，沙耶最擅长的圣痕是【星币国王】（230章），与你的【星币孩童】间差距很大吗？”林希回忆思索。
秦妲怒目而视：“我只是个半吊子的魔女可真是对不起！”
林希尴尬摸了摸后脑勺。
的确……孩童与国王之间的差距光从字面上就能感受到，完全没必要多问这么一嘴。
“咳咳，总而言之先试试吧，现在你能对姬川铭刻圣痕吗？”
林希连忙转移话题，继续问道。
秦妲虽然不忿，但还是板着脸点了点头。
林希三两步重新回到沙堆旁边，对姬川喊道：“可以了，姬川，先到此为止。”同时收回[幼年拟态泪滴]。
姬川喘着气停手，抹掉额头沾染的汗珠。
“我现在的情况怎么样？”他问。
“还有很大进步空间。”林希委婉回应。
姬川一愣，旋即苦笑。
对啊！在真正加入亚兰机关的天才，真正拥有超凡力量的人面前问这种问题，不就是自取其辱吗。
“先不说这个……妃妃！”
林希对秦妲颔首示意，后者闭上眼，没有使用[一千零一夜故事集]，而是在身后显现出‘辛德瑞拉’的虚影来。
灰姑娘打扮朴素，双手合十浅声吟唱，蕴含奇特韵律的线条自虚空勾勒，很快变成个婴儿的模样。
那婴儿在到处乱爬，被更多线条包裹在其中，烙印成硬币的模样，缓缓落入她的手中。
虚影和线条通通消散，秦妲似乎消耗了很大心神，往后坐到了排球场外围的长椅上，随手把硬币抛过来：
“给，使用的时候衔在口中即可。”
林希接过硬币，低头打量，除开看起来有种古朴的精致外，并没有太引人注目的地方。
他又把硬币递给姬川：“试试看。”
姬川迟疑，接过硬币后塞入口中，置于舌苔上方。
蓦然间，他感受到一股汹涌的力量灌注四肢百骸，他的力气增长了、思维和反应也变得更敏锐，整个世界在眼中仿佛都更新了一层分辨率。
还没等他说话，林希主动站到了沙坑的另一端：
“再来打一场，用出你现在的全力。”
姬川含着硬币不好开口，急忙点头，走到林希正对的位置摆开架势。
他主动进攻，步履前踏如猛兽般扑出，速度比刚才快上不止一筹，动作也更凌厉。
唰！
姬川直拳捣出，然后被一脚踢在胸口，倒飞而出在沙堆里滚了好几圈。
有细沙缓冲，倒是没有受多少伤。
“其实……还算不错？。”
林希示意停下，刚才一接触他大概就理解在圣痕强化下的姬川大约是个什么水平。
嗯，假如用符青山作为参照物。
符青山除了脑袋外做过全身义体改造，装载了不少民用级战斗义体，力量、速度比认真锻炼过的强壮普通人大约快一倍。
此时的姬川大约有三个符青山的的水准，比起他原生的肉体要强太多。
可是！
即便如此他经过强化后仍然不如一个经过军用级义体改造的治安署干员，比起真正辉耀者来说更是云泥之别。
难怪秦妲会说，对她的圣痕不要抱太大指望，如果这种强化程度就是极限，那还不如去做一场全身的义体改造来得直接。
总体测试结果差强人意，不算一无是处，却也有些鸡肋。
林希从场地边缘的纸箱里抽出两瓶矿泉水，其中一瓶丢给姬川：“先休息一下吧。”
姬川把硬币吐出来，擦了擦想要递还，不过林希让他自己收好。
“林希，我现在有这个硬币后……”他期待地问。“不行，比唐名四海差距还很巨大，没有半点获胜可能。”林希毫不留情泼冷水，“除开基础属性之外，你的格斗技巧和战斗本能也很弱，远远达不到合格的程度。”
姬川张了张口，然后干脆点头：
“我会努力！”
“嗯，我也会帮你想想办法，光靠普通的练习还不够。”
林希摩挲下巴思索，姬川练了一年多的格斗还是这个水准，显然不能指望他突然开窍变成战斗奇才。
“暂时到这里，你先回去吧，等会我再通知你新的地点，加强训练。”
林希对他挥挥手，“做好心里准备。”
姬川也很干脆，点了点头反身就走。
林希重新回到秦妲身边，秦妲径直提醒道：“距离今年亚兰机关正式成员考核开始的时间只有两周，两周内要让你选的这个人能和沙耶帮助的唐名四海一较高下，希望渺茫。”
“我知道，所以莪在想办法。”
林希点头认可，从挎包里吧芙莲玩偶揪出来，径直问：
“你有什么看法，芙莲？”
玩偶活了过来，如梦初醒，用小短手指着自己：“问我意见，真的假的？”
“没错，就是问你。”
“唔……我没有什么意见啦，林希你们加油，嘿嘿嘿。”
芙莲不好意思地傻笑，惯例将自己摆在吉祥物的位置上。
然后林希抓住了她的腿将她提了起来，在半空用力抖动：“不要装傻，我可是很认真的在问你。”
“呜哇——哇——”
玩偶尖叫不断，眼睛也变成蚊香眼，最后还是秦妲看不下去，把她救下来抱在自己怀里。
芙莲玩偶忿忿不平瞪着他：“林希你还不了解我吗，我能有什么办法？”
林希抓过秦妲的手，向上举起问道：“之前的用小圣杯改造的队友契约道具，应该运用了圣痕的力量吧，否则怎么会签订契约后在妃妃和小诗的手背上显示圣杯纹样的圣痕？”
秦妲手背处的圣痕突然若隐若现，可以随她心意遮挡，可那纹路留下的痕迹怎么都无法摒除。
秦妲甩开林希的手，往后退了一步。
而芙莲则奇怪挠了挠头：“我不知道啊！”
“契约道具可是你制作的。”林希冷笑，开口威胁：“要是再装傻的话，从今天开始断零食断零花钱断网，每天都进洗衣机滚筒，酷刑伺候！”
“不要啊！”
芙莲哇哇大叫，抱脸虫一般扑过来：“林希你这个无情无义、无理取闹的男人，讨厌讨厌，我跟你拼了！”
林希用力扯着抱脸虫身子想要将她从脸上扯下来：“那就赶紧说啊，不要继续装出没有用的样子来。”
芙莲委屈巴巴，大头被他捏在手上拉长：
“不如试试叠加圣痕如何？一枚【星币孩童】的力量不够强，那就用十枚，或者更多叠加，不就完美解决问题了吗？”
叠加！？
林希和秦妲皆是一愣，完全没有过这种想法。
他首先转头向秦妲求证：“将圣痕叠加在一起，可能做到吗？”
秦妲也面露难色：“我不知道，至少从没听过这种做法。”
她又有些诧异地朝芙莲询问：“在源界中契约我作为队友的道具是你制作的吗？难道芙莲你也会……”
“我不会！”
还没等秦妲说完，玩偶的脑袋已经摇得像拨浪鼓。
秦妲愣住，扭头呆呆看向林希，而林希摇了摇头并未解释，估计是芙莲利用的苍穹堡的某项功能，要让她彻底解释清楚不太现实。
“既然如此，我需要研究一下，会尽量试试。”
秦妲思索片刻后说道，“但不能保证结果，林希你…我们还要做第二手准备。”她将用词从‘你’变成了‘我们’。
“我明白。”
林希蓦然转过头来，对她微笑。
秦妲心中一跳，在不知不觉中，两人的距离靠得有些太近。
她退开半步，犹豫几秒说道：“那我今天先回去了，等有结论再通知你。”
“好啊，路上小心。”
林希没有异议，点了点头。
秦妲这时突然喊他的名字：“林希！”
林希回头：“怎么了？”
“有哥哥在，我没办法帮到你。”她认真严肃地说道，“如果你还要调查拿起灭门案件的话，一定要小心明白吗？那个传奇杀手格里芬，从履历上看不是简单角色。”
林希一愣，旋即露出笑容：
“知道了，谢谢你。接下来你就主要负责研究能否实现圣痕的堆叠吧，其他事情交给我。”
秦妲还想说什么，但犹豫片刻后还是点头，转身离开了。
管家阿福在体育场门口等待，为她引路。
等秦妲走掉后，林希才深吸了一口气：
“芙莲。”
“哎？”
“不解释一下吗？队友契约的制作过程。”
“唔……打开苍穹堡系统→把道具提交→等待读条→领取契约。”芙莲思索着回答，“大概就是这么简单。”
林希眨眨眼，竖起眉毛看她：
“你是认真的？”
“当然来，林希你还不了解我吗？”在展现‘我是废物’的姿态时，芙莲双手叉腰理直气壮。
“那我的苍穹堡系统怎么没有这种功能？”
“因为你的用户等级是【普通】啦，很多功能都没有开放，而我的用户等级可是【核心】哦。”
芙莲打开苍穹堡仅有他们两个人能看到的虚幻界面。
在用户主页上，芙莲的名字后面确确实实写着【核心】两个字。
“哈！？”
林希眼睛瞪直。
他与芙莲签订契约后获得苍穹堡系统的使用权限，之后一直没在意过这个细节，似乎从开始到现在用户等级一直是【普通】。
只有芙莲和他能看到苍穹堡面板，他利索当然认为二者用的系统是同一个，哪曾想过对方是特供版！
“你的用户等级为什么和我不一样？”
“因为人家是苍穹堡之主嘛！”玩偶自鸣得意地炫耀道。
林希愣住，哑口无言。
虽然解释的理由乍听上去有些离谱，但仔细想想似乎还真没毛病！芙莲这家伙还真是苍穹堡的亲女儿！
那么……系统等级要如何提升呢？
在他冒出这个念头的时候，系统面板突然弹出提示：
[用户等级暂时无法提升，请耐心等待渠道开启
[需启用特定功能，请委托核心用户代理
林希：……
是怕把所有功能开放给我后，我把拖油瓶丢掉吗？
他露出复杂的表情，忍不住开口询问：“芙莲，苍穹堡到底是什么？”
“唔？”
芙莲歪头，困惑不解，“苍穹堡就是苍穹堡啊！”
“不，我的意思是说，苍穹堡为什么能做到那么多事情？”
林希摇摇头纠正自己的提问：“在源界中传输道具、提供鉴定帮助、各种各样的部门，现在还根据用户等级不同提供不同的服务……最关键的是，你和苍穹堡是什么关系？”
“傻了吧？”
芙莲玩偶关心地从他怀中探出手，抚摸他的额头：“我从最开始就告诉过你啦，人家可是堂堂正正的苍穹堡之主！”
林希翻了个白眼，没指望她。
其实苍穹堡越是厉害，对他的帮助越大，林希本身对此没有意见。
他只是有些不安，对自己金手指的了解还是太少。
最初他曾猜测过，芙莲会不会是一位出了问题的源初之神，因为种种原因附着在他的身上。
就像神与王……拉法索尔与法蒂丝的那种关系一样。
可从苍穹堡表现出的种种来看，似乎又不是他猜想的那样——苍穹堡似乎是一个科技的、现代化的据点，能远程提供系统、鉴定、快递等信息化服务，服务内容基于科技技术，而非‘源初之神’那样的奇幻力量。
他们可能高悬天外，也可能藏身源界，可能为了崇高理想而奋斗，可能遭遇惊天变故而蛰伏……
芙莲真的是苍穹堡的主人么？又为何会来到他的身边？
她自称‘昭昭天理’化身，可什么是‘天理’？为何又会化身成拖油瓶？
林希思索无果，重新按捺下涌动的想法。
总之先走一步看一步吧，无论是怎样的秘密，对现在的他来说都言之过早了。
他将玩偶头朝下塞入挎包中，让芙莲的玩偶屁股裸露在寒风中，以作惩罚。
接下来还有其他问题需要处理，比如怎么让姬川快速积累战斗经验，提升技巧。
为了解决这个问题，他拿出个人终端，再度打电话给伺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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